越王轻捏着下巴暗悔,在裴汐沅告诉他时他还道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厉害的暗器能强过铳炮?
首战受挫,还折了长子的越王急于收回吉水县城,一来替长子报仇雪恨,二来也为了不让裴汐沅和朝中其他人等,轻易看了他的笑话去。
瞥眼几案上的沙漏,他烦闷不已地端起面前酒碗,仰脖一饮而尽。
坐在他左首边会撒豆成兵的老巫师,默默瞅他眼,欲言又止。
这时,王帐外响起前哨兵的声音:“报!”
前哨兵来报,三十里外的丫髻山一处洼地发现宴军,越王眼皮一撩,斜目瞟向前哨兵,没等他开口老巫师先惊起道:“可看仔细了?有多少人?”
“三四个人。”
一听只有三四个人,老巫师又坐下去了,跟着转目看向越王,“想是宴军前哨兵来探查我军动向,他们必有防范,今夜不宜劫营,谨防中计啊!”
老巫师原本就不赞成去偷袭宴军营寨,趁机再次劝阻。
越王手一摆,冷声道:“子时刚过,又离此三十里地,偶有士卒出来打野味也属平常,未必是刺探我方军情的哨兵,再者待到寅时过半早入梦了,不妨事。”
“南蛮子历来狡诈,不可不……”老巫师话没说完,越王便不耐烦地掀掀浓眉,打断他道:“休得再言,胜败乃兵家常事,本王看老巫你是吃了一回败仗吓破胆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手掌心。”
“不是本王小瞧南兵,平南王那老匹夫再勇也已年近六旬,偷营拔寨又向来是南蛮子爱使的伎俩,我大月国作战历来是明火执仗,我今用他们惯用的伎俩他们如何想得到?正可趁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定要亲手斩下苏小儿的头颅,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王爷三思啊,能破五毒阵可见其帐下有能人,切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哼,南人素爱研习阵法,兴许营中正巧有人识得五毒阵,不足为奇。”
老巫师还要再劝时,又有前哨兵来报,道洼地活动的几人里有个疑是苏苜云,还身着昨日上阵穿的银色铠甲,好像是领着几个士卒在洼地里翻找蜱鱼(黄鳝)。
“可看真切了?”越王拍案而起,眼底阴郁一扫而空,激动得声音都带出一丝颤音。
“不曾看得十分真切,只轮廓身高并铠甲看去像是他。”前哨兵老实回禀道。
“再去探,再探,快去!”越王兴奋得鼻尖发亮,搓着两手来回踱了几步,嘴里忍不住念叨道:“真乃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