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神情看去紧张中带有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她偏头冲在外探头的人挥挥手,又把跑来给她报信的人也往外推了把,“先回吧,有啥话回头再说。”
“婶儿,大力兄弟出了事,街坊邻里不都躲着你们家吗,怎的一下又热乎起来了?”简宁话落,见曹氏看看她,又看看丁有田,随后颤巍巍的就欲给他俩下跪,她忙搀住她,“婶儿,到底发生什么事?”
曹氏欲言又止,丁有田似猜到什么,他摸了下鼻子,对曹氏道:“大婶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妨事的。”
“那民妇便斗胆相问了,要问错了两位可千万莫要见怪。”曹氏说罢,对着他俩福了一礼,“街坊四邻因我儿惹上江二公子,明里不敢同我们走近,事后还是会悄摸来问下,也怨民妇嘴快,把娘子替我儿媳剖腹取子一事跟她们说了,结果她们说……”
她又打量眼简宁和丁有田,“她们听说安宁郡主和新科状元到了雁城,安宁郡主医术非凡人可比,这事不单她们连我都听说了,是以……”
她再次打住,意思已经很明显,大伙怀疑简宁和丁有田就是安宁郡主和新科状元。
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也不仅仅是凭着简宁给曹氏的儿媳做了剖腹术,那江二公子是雁城小霸王,就是曹氏有心去衙门告状只怕也无人敢给她写诉状,更不消说还有会主动提出给她写诉状的。
除了安宁郡主和新科状元谁敢往老虎嘴里拔牙?
街坊四邻都说曹氏一家要走大运了,搞得曹氏心里七上八下,这两日她早望穿秋水盼着他俩快些儿到来。
丁有田看眼简宁,微一笑,也不再瞒那曹氏,“你知晓我们身份便好,在你儿子官司未了前莫要对外声张,别人若问起只回说你也不清楚便是,可记下了?”
曹氏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又惊又喜,一时不知该说啥才好,两腿一软就要跪下去,简宁一把又给她搀住了,“婶儿,快别这样,眼下救大力兄弟要紧,你好好听我相公同你交代,我去看下秀芹母女。”
“诶,诶。”曹氏连点几下头,抹把泪,“公子,不不,大人,请说,民妇听着,大人尽管交代。”
“记着别叫我什么大人,尤其当着人的时候。”丁有田说着从怀里掏出诉状递到她手上,“你拿好,明儿辰时三刻去衙门击鼓鸣冤,届时我同我夫人都会去的,我另会安排人也在辰时二刻前赶到,还有那对卖唱的父女,人已找到安置妥当了,需要他们出面时我会安排他们出来替大力兄弟作证,你尽管放心去喊冤便是。”
曹氏闻言泪双流,这回无论说啥都要跪下了,“咚咚咚”连着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又跑去儿媳房里抱来小孙女,执意搂着孙女又给丁有田磕了三个响头。
另间屋子里大力媳妇也哭成了泪人了,简宁一再劝着她月子里不能流泪,日后等年纪大了会落下眼疾的,可却怎么也劝不住。
大力媳妇拉着她手哭道:“原没想我男人还能挣回条命,从今往后我们夫妇二人并我女儿的三条命,都供郡主夫妇驱使,若我有半句虚言老天在上,定叫我不得好死!”
“快别这般说,我首先是个郎中,治病救人是我本份,我相公虽还没走马上任,可任命早已下了,他既为一县之父母官,遇上不平事自然该管。”
“你好好将养着,过几日我再来给你拆线。”简宁安抚她几句,才抬脚出屋去寻丁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