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宫斗系统11
◎十一◎
袁茂典的话一出,沈淳就知道要糟。他没忍住骂出声:“废物!”然后撞开周围的人,迅速朝外撤退。众副将对他没有防备,一时间竟然还真的被沈淳开除一条路。
一把长剑拦住了沈淳的去向。
姜枕溪扬眉轻笑:“我说过让你走了吗,沈副将?”
见自己跑不掉,沈淳索性跨步上前,打算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下,说不准还能用来震慑第五平昊——袁茂典这个废物,脑子不行也就算了,现在连武艺都败给这初出茅庐的小子,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沈淳刚伸手,长剑就刺到了他的肩膀,这次丢脸的人换成了他。
沈淳面色大变,他亲手涂抹上去的毒,当然知道这毒/药有多猛烈。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周围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沈淳被姜枕溪轻而易举拿下。第五平昊刚悬起来的心,缓缓落下。他惆怅地想道,自从女儿变了以后,他受惊吓的次数简直与日俱增。
姜枕溪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沈副将,我换了种慢性毒。虽说不至于见血封喉,可发作起来,肯定能让你终身难忘。”直接让沈淳死了,多可惜?当然要废物利用起来才好。
她说的是实话。沈淳可以感受到,一种如灼烧又似针扎的痛感从肩膀处的伤口开始蔓延,浑身无力。
袁茂典艰难地爬起来,死死地盯着沈淳:“你当真是北狄的奸细?”
为皇帝做事和为北狄做事,这二者之间的意义可完全不同!后者是叛国的罪人,前者是为皇帝效命的功臣,在皇权社会不能更正常。袁茂典跟在第五平昊身后那么多年都还只是个副将,而第五平昊的儿子只一来,到处都有“虎父无犬子”“子承父业”的说辞,这令袁茂典怎能不心生恶意?他若是能将第五铎、第五平昊拉下来,说不准皇帝就能让他做这个镇国大将军了呢?
沈淳:“……”
被袁茂典揪住不放的沈淳想要破口大骂,左右都是奸细,这个家伙怎么这般不知变通?反正都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沈淳索性顺势推锅给北狄,爽快承认道:“不错!我骗你的,我效忠的乃是北狄的王。”
无论如何,此次他算是失败了,总不能让皇帝也掉进坑来。
袁茂典目眦欲裂:“你骗我!沈淳!你竟然骗我!枉我如此信任你!”看他那模样,姜枕溪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被自己卸了关节,恐怕能够冲过去掐沈淳的脖子。
他竟然在为北狄狗做事,袁茂典不断回想着过去做的事情,难以言喻的恐慌从心底涌起。袁茂典哀求地看向第五平昊:“将军,将军,是末将一时鬼迷心窍,被这混账骗了去,做了错事,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
第五平昊还没说话,就已经有人骂道:“老袁,你!你糊涂啊!”说话的还是之前讽刺姜枕溪的那个。
对于袁茂典的求饶,第五平昊没有任何心软。若非女儿谨慎,恐怕死的就是她以及整个镇国大将军府。第五平昊说道:“拖下去,关押起来。切勿让他们死了。”
“是。”
众副将神色复杂。如果是别的还好说,勾结北狄,可称得上通敌叛国。姜枕溪也没有戳穿沈淳的谎言,就那么让众人以为这次的事情是北狄所为。
毕竟……
“如袁茂典这般,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将士,有多少呢?”待众副将都散去后,姜枕溪擦拭着长剑,淡淡问道。
许蕴遥赞同姜枕溪的观点:“公子所言极是。”同样是背叛第五平昊,但比起为皇帝做事,反倒是勾结北狄更令众人不齿,也更加剧袁茂典和沈淳的罪名。而且按照传统的忠君思想,袁茂典的做法没有什么错。
“你倒是胆子大,就这么上了镇国大将军府的船,也不怕翻船么?”姜枕溪收剑入鞘,偏头问道。她的目光里带着审视,好像能够看透皮囊下的灵魂。今夜过来给她传信的是许蕴遥,足见第五平昊对许蕴遥的信任。
许蕴遥坦荡回视,说道:“将军于我有恩,此事他未曾违背道义,我怎能弃将军于不顾?”
“如此最好不过。”姜枕溪打了个哈欠,对第五平昊道:“父亲也不必过于伤心,不是所有副将都是袁茂典、沈淳之流。”就在第五平昊以为她要安慰自己时,她又跟着加了句:“比这更过分的还有也说不定呢。”
“……”第五平昊本来还有点惆怅,顿时都被的话姜枕溪整没了。他无奈地看着姜枕溪:“你天生就是来气我的吧?”
许蕴遥帮姜枕溪打圆场:“今夜都过去大半,公子想来没有休息好。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说吧。”他看出姜枕溪面上有浅淡的倦色,忍不住叮嘱道:“公子还是多加休息为佳。”
姜枕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慢慢走回去,准备补觉。
【他还挺关心你。】
姜枕溪睡意上头的时候,听到系统一板一眼的声音。无缘无故的,带点酸溜溜的味道。姜枕溪困极了,也就没有回复系统的话,直接沉睡过去。
【……】
东方的天边渐渐显露出一丝鱼肚白。不知道谁叹息一声,姜枕溪身周泛起几乎看不见的光。她像是毫无察觉,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甚至睡得更沉了。
京城。
第五铎每天闷在屋子里,深切感觉自己快要枯萎了。第五夫人怕他给姜枕溪惹事,再三嘱咐他不要出去乱跑,对外还没少在各种宴会里提到第五铎时骂他不懂事。说真的,要不是第五夫人给力,京城里关于第五铎跑到柳州去的传闻还不会那么甚嚣尘上。
“我真的太无聊了!”
第五铎在院子里跳脚,想哭着问第五夫人。
“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您也太纵着阿姐了吧!那追风我都还没骑上呢。”
——其实主要是追风本身作为宝马,性子野,第五铎还没能驯服它,就被姜枕溪捞走了。
第五夫人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这还能有假?”
“可是我在家待得都快发霉了。”第五铎苦着脸:“阿姐到底何时回来?”
“这就要看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了。”第五夫人唇齿间咬着“这场仗”三个字,神色恍惚。不仅是大雍同北狄的战争,亦是镇国大将军府与上面那位的战争。
好像知道第五夫人在想什么,第五铎拍拍第五夫人的背,安抚道:“母亲,莫要忧心,阿姐既然能做到这份上,自是有她的筹算。”
第五夫人:“我晓得。只是……”只是终归舍不得。
当年他们就为了一时的安定让女儿入宫,如今却又要女儿为了阖府上下远赴边关。
第五铎最看不得第五夫人这模样,满腹的抱怨都被他咽下去。他实际上也知道,姜枕溪做的这些事,究竟有多么惊世骇俗。却同样,是孤注一掷。他抓抓后脑,叹气道:“我去云端阁瞧瞧,可有阿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