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力气,侧过头看了看床上的那道人影,目光又下移,看了看自己狼狈残缺的身体。
“我不、知道。”他呛咳着,费力地吐字。“我,听不,懂。”
他拒不配合的态度惹怒了其他人,如果不是看他实在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他恐怕还要挨一顿打。
但他也被铐在了云涟影的床边。
琅魇一贯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他敏锐地察觉到云涟图和云涟影之间或许要存在联系,他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终于,在云涟图第七十三次重伤濒危的时候,摸清了规律。
他们不能把云涟图打得快死掉,只要他快要死掉,那些温润的光芒就会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勤勤恳恳的从他们的师尊身上飘出来,再钻进云涟图的身体里给他治疗。但只要他不会死,哪怕他痛到失声,也不会有任何力量救他。
甚至,在云涟影昏迷时间过长的时候,还偶尔会有两三点光,悄咪咪地飘回去。
这个发现终于让几乎绝望的徒弟们振奋了精神,他们摩拳擦掌地寻觅来各种作践折磨人的法子,发泄一样的施加到兔子身上。
萤火一样零星两三点的光逐渐从云涟图身体里撤走,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地追着那些光点,猜测床上的人会不会在下一秒醒来。
他们猜测了好久好久,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云涟图的身体状态还算平稳,但精神已经差到了一定地步,仿佛距离崩溃也只是一步之遥。可就饶是这样,云涟影还是没有醒。
也有好消息,云涟影的身体情况,也同样稳定了。
这让众人也稍微松了口气,如果他们的师尊出了事,那他们哪怕把云涟图虐杀千遍万遍,也都是不值得的。
幸好没有,还好没有。
他们一边庆幸着,一边把云涟图身上的枷锁按地更紧。
毕竟是老牌化境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濒死的兔子也同样不能小瞧。
云涟图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的脑袋有大半时间被按在地上,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只能勉强通过听觉判断,但他又昏昏沉沉地,并非一直都有意识。
不过他知道,他不会死在这里。
第五居的的计划,可还没有开始呢。
他的师尊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只要第五居拍板的事情,就不会有做不成的。
事情也的确如他预料的一样发展。
那是一天夜里,云涟影的徒弟们罕见的聚地很齐。
他们有的刚从外地出任务回来,带着没有找到方法的失望消息和风尘仆仆,有的则是一直守在自己师尊床边,哪怕他们的师尊没有醒,也每天照料好他们生活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