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季凝声线都虚了。
程颐:“是我。”
季凝走过去开门,门外不仅有程颐,还有一个医生,对方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她眼底疑惑,直到被把脉,对方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排银针,季凝顿时大惊失色看向程颐。
针灸?
她最害怕打针了。
“忍忍。”程颐站在床边,看着她轻声出口,话语里带了一丝安抚,可全然一点用都没有。
季凝快速溜进了被子里:“不!”
程颐上前,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揪出来,他要拿捏她,简直太容易,一只手都没用力,她就动弹不得了。
“不。”季凝拼命摇头。
程颐见她唇瓣都没了血色,刚刚疼得冷汗直流,没理会她的话,看向医生:“麻烦了。”
季凝看到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嗖”一下又缩在了被窝里。最后还是没躲过,程颐放在一边的手,被她揪着,他面无表情,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一下没一下,力度很轻。
中途,见她眉头拧得厉害,还温声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季凝故作坚强,带着鼻音:“嗯——”
程颐目光落在她不断颤抖丽嘉的睫毛,还有死死抿着的唇上,心里不由泛起一波又一波疼惜怜悯。
小姑娘怕打针,怕生病,偏生体格瘦小,体质也好不到哪里去。
医生做完针灸拔针,季凝的衣服都被冷汗染湿了,可怜兮兮待在床上,也没吱声,看起来像一只蔫掉的兔子。
顶着那张娇俏白净的脸蛋,又比实际年龄显小,医生是上了岁数的老中医,说话温和:“我先给小姑娘开几副药吃一吃,安神养眠,心态要放宽,不要过度焦虑。”
刚刚医生把脉,说她心神不宁,心律不齐。
送走医生,程颐又折回房间,见季凝倚靠在床头不说话,轻声问:“好点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季凝真觉得好多了:“嗯。”
“医生开的药,我让人熬了给你送去学校,坚持喝了,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程颐语重心长说教,“身体最重要。”
季凝原本不想喝,想到自己体虚,以后会遭大罪,也就默认下来,把头埋得更低。
她的体虚宫寒,每一次来姨妈都要了小半条命,以前没能力去看医生,现在更不想让季母给她找医生,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见她沉默,程颐收回视线:“早点睡吧。”话落,他转身往房外走。
“谢谢你。”季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她说得很小声。
的确很感谢他。
程颐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转折点,他让她坚持读书,让她努力学习,鼓励她坚持热爱音乐。
是她这些年少有的一束光,就像一个大哥哥,在前面给她指路,让她在摸爬滚打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让她成长为了,不那么糟糕的自己。
“客气了。”程颐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顿了一会,缓缓出声,“以后有什么事儿,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季凝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的意思,是在回答她刚刚说的话吗?
要罩着她?
“睡吧,明天送你回学校。”程颐说完这句话,走出了房门,顺手还帮她关上了门。
季凝看着关紧的房门,眼底慢慢溢满笑意,轻声呢喃道:“晚安。”
翌日。
季凝一觉到天亮后,睡醒了精神得很,她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醒来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晕乎乎,脑子里在回忆昨晚的事情。
她去参加宴会,打了程诗诗,后来程颐带她去买衣服吃饭。噢——
她还干了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季凝想起那一根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如今还有点头皮发麻。
季凝扭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晴空万里,微风吹动绿葱葱的树叶,沙沙作响。
程颐的这栋别墅地理环境优越,在寸土寸金的富人区,交通便利,闹中取静。
“季小姐。”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