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没名字,四邻八方都管他叫傻蛋儿,十八九的岁数,正是长个儿的岁数,后娘不给饭吃,跟个没抽条的闺女一样,大冬天光穿个裤皮儿,遭风一吹,裤管子荡啊荡,脸也刷白,跟只病猫子似的。
饥荒年后娘拿他换了三袋小米,卖给镇上王地主家做活。
傻蛋儿进王家门的头一天,就派给伺候三少爷起居,是个苦差事。
王地主家的三少爷是当军官的,前些年上山剿土匪,飞枪打中了腿,却不知怎的瘫床上了。治病的郎中都说后半辈子都得躺炕上过,屙屎屙尿都得人伺候。
刚娶的新媳妇受不了一头栽了水瓮,后续的二房也跟家里的长工跑了。
底下伺候的下人也不愿凑他,去伺候的人全让他轰回来了,谁也不让进。
“以后你在三少爷院儿里伺候,到了这儿,就得守好了伺候好少爷,有点儿眼力见!”管事儿的大娘七拐八拐的把傻蛋儿领到一处偏院。
傻蛋儿颠颠地跟在大娘屁股后,“俺一定给少爷伺候好了,”来了这不用挨饿了,得把主家服侍舒坦哩。
领到院门口,大娘不往里走,“你自己进去吧,记住少爷离不了人,你一整天都得在少爷身边候着。”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数九寒天刚下过雪的地被踩的咯吱咯吱响,“俺是新来伺候少爷的”,傻蛋儿搁门口一站。
半晌没人搭理
“少爷,俺可进来啦!”见没人理,傻蛋儿推门往里进。
屋头里蒙着黑,一股混杂着烂肉骚尿的恶臭扑过来,打的鼻子差点儿撅个跟头。
傻蛋儿摸索着往里走,走到窗户边,才发现窗户糊了好几层报纸,糊死了。窗户大敞开,外面的寒风飕飕往里钻。
扒拉开床帘,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歪在床上,裹着一张薄薄的小被儿,干巴巴的跟古树干子一样,眯眯着眼,不出气儿。
拿手探了探,还有气儿,又伸手摸了摸天灵盖儿,滚烫。
换被褥,擦身上,又从柜里掏出两床被子,压在男人身上。
冬日里日头短,傻蛋儿把饭取回来,已经入夜了。
掌上灯,去床上寻,少爷睁着挺大滴溜圆的眼珠子,硬挺挺的,油灯一晃一晃的,照的脸明明又暗暗。
“少爷,俺喂你吃饭!”傻蛋儿找了个软枕,垫在床边,面贴着面,手架在少爷胳膊下边,吭哧吭哧的把人架起来。
又捧鸡汤,舀了一勺,凑到少爷嘴边,少爷蹙着眉,紧闭着嘴。
“少爷您是不是使不上劲儿,俺帮恁。”傻蛋儿轻轻掰开少爷的嘴,一勺一勺往里灌。只当是他病的厉害,自己吃不下去。
一碗鸡汤将将灌进去了六七口,剩下的全都喂给了衣裳,傻蛋儿拿手巾给少爷擦擦嘴,又擦擦衣裳,费劲八叉的把人安放躺下,跪在床边上。
不知过了多一会儿,床上的人哑着个嗓儿,“你你出去别管”声儿跟游丝一样。
傻蛋儿听不真切,把脑袋凑过去,以为要吩咐他做事“少爷您要做啥,您吩咐俺就行。”两人脸对上脸,大眼瞪小眼的瞅着。
“您晚上要尿尿,就叫俺,俺觉浅,一叫就醒。”傻蛋儿憨憨的笑,俩儿眼睛弯弯的,“对了,您叫俺傻蛋儿就行。”
少爷别过脸去,不吱声,心下却想原来是个傻子,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傻子一个瘫子,半斤八两。
后半宿,腊月里的寒风小刀一样,唰唰的往窗缝儿里钻,傻蛋儿冻得打颤颤。
在屋里找了一圈儿,拢起火炉子来。
还不忘去看看少爷,撩开床帘儿,床上的人睁着眼,两人撞个眼对眼。
“您哪不舒坦?”床上的人不言语,傻蛋儿伸手试了试天灵盖儿,感觉烧退下去了,“还是您想尿尿?”床上的人闭上了眼,不再瞅他。
一双手伸进了被窝里,摸索着往下探啊探,最后停在了小腹,鼓囊囊的,涨得要炸开似的。
傻蛋儿轻声感叹,“呀,老大一泡尿呢!”,伸手取床边的尿壶。
“来,搭我肩上”傻蛋儿拉起两条胳膊围在自己脖子上,自己抱着他的腰,全身使劲儿往上拽,俩人身贴身靠着。
解开裤带子,小手往亵裤里掏,软乎乎的,贫瘠的一团没什么生命力,挺大个大家伙,塞到壶嘴里。
“慢慢来,不着急。”少爷依旧闭着眼,绷紧了嘴抿成一条线。
“尿不出来没事俺帮你胡拉胡拉。”一只手拎着尿壶,另一只手伸向浓密的深处,浅浅的按压,慢慢的划圈。
稀稀拉拉的,往杯子里倒水的响儿,夜里那么静,听的清楚。少爷脑袋却滑到了傻蛋儿的肩头,似是一声叹息,却听不见声响。
夜长的让人看不着头
天蒙蒙亮,鸡还没叫,傻蛋儿就开始忙活,拧着细胳膊细腿儿,往炉子里添碳。拾捯屋子,比新娶的小媳妇都勤快。
傻蛋儿把瓷勺怼到少爷的嘴边,“少爷今天早晨咱喝稀饭,吃饼子。”
许是歇了一宿回过劲儿来,“给我滚出去,别管我。”嘶哑着嗓子,语气却不容置疑。
“那咋行,俺走了,谁照顾少爷啊!”傻蛋儿恬着个小脸,勺子依旧往嘴里伸。
这回少爷确是死命闭着嘴,铜墙铁壁一般不张嘴。一通折腾下来,大冷天的,傻蛋儿却着实出了一后背的薄汗。
“这可不行,少爷您多少吃点儿啊,不吃饭可咋好起来啊!”傻蛋儿嘟嘟囔囔,急的要跟昨天一样上手掰嘴,一掰不要紧,床上的人猛的挣开。
“叮”一声一碗稀饭,全撒到了地上,白花花的,腻丢丢的,全是粮食啊!
傻蛋儿忙着蹲在地上,拿手揩了地上的米粥往嘴里塞,“少爷都是俺不好,没拿稳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稀饭。”傻蛋儿长这么大,没吃过几顿饱饭,更别说米粥了。
盯着地上又小又薄的一团,白条条的后脖梗鼓起小小的骨节,少爷搭在床边的手指微微一动。
把地上撒的饭打扫干净,傻蛋儿又端来了一碗,“少爷俺又盛了一碗,这回俺拿稳了,掉不了啦。”少爷倒是顺从了许多,吃进去了多半碗。
“少爷真厉害啊,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一准能好起来好。”傻蛋儿夸小孩儿一样,拿手巾给少爷抹了抹湿哒哒的嘴。
真是个傻子,流水的郎中看了都说好不了,让一个傻子说两句就能从床上站起来了,可笑!
给少爷喂完了饭,傻蛋儿自己胡乱塞了两口,停不下来的鸟儿一般,又要给少爷捏身上。
“俺跟您说,前些年俺老爹下地干活,闪着腰了,俺就是这么帮他按的”傻蛋儿一寸一寸的捏着干瘪的胳膊,又一点点儿捋着细长的手指头。“不出半个月,俺老爹就好了,俺爹夸俺有双巧手哩!”
“呀,不忒好使劲儿,俺上炕上给您按腰呗!”傻蛋儿脱了脚上的破布鞋,拧着屁股往床上钻,“您别嫌弃俺,俺昨黑里才擦过身上,不磕碜。”
床上躺的人,不说话,撇了一眼白莹莹的脚丫,闭上眼,跟平时没两样。
傻蛋儿找了个软枕,垫在少爷后背,又抱着他的腰,翻饼子一样,给他掉了个面。整个人跨在男人身上,一推一推的往上揉着腰,俩人叠在一块,床架子也跟着吱扭扭的响。
少爷盯着床褥子上绣的大簇大簇的芙蓉花,不知怎得烧得脸红臊地慌。
他不是半大小子,早就经历过男女缠绵的那些事儿,不过是揉个腰,却被一个傻小子摆弄的心里痒痒得不行,许是太久没沾人气儿了。
傻蛋儿揉完了腰,又把人翻回来,一双手停在胯骨那细细地揉,像是要往里面注入生命力一样,那样软乎,那样仔细。揉热乎了伸着双小手又往下走,去捏腿,边捏边自顾自地在那跟少爷聊天。
屋子外是料峭的冬风,只有不大的床上暖乎乎的。
临近年关又下了一场大雪,天地一片白蒙蒙的。
傻蛋儿把扫帚圈在怀里,嘴里哈着热气搓了搓手,抬头看见院里光秃秃树杈子上的鸟窝。
傻蛋儿想起他爹还在的时候,也是冬天,拿弹弓子在树林子里打鸟,他拿着布袋儿跟在他爹屁股后面捡,树杈子上的雪扑簌簌的落在他的脑袋上,却不觉得冷。
傻蛋儿也会想爹呢!
“少爷,外面下雪了,白茫茫的可好看”傻蛋儿跺了跺鞋上的雪,“看俺给您堆了个小雪人”献宝似的捧着雪人到床边,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那是个小鸟样式的雪人,一大一小俩雪球,插了几根树杈子,倒是活灵活现。
傻蛋儿一只冻得通红的小手牵着少爷的手指头碰了碰雪球,手指头凉凉的,仿佛真的能感受到一样。
“等您病好了,俺在给您堆个大的,少爷样式的。”傻蛋儿喋喋不休的,不管床上的人有没有回应。
像是不愿意跟傻子计较,亦或者是根本没有力气计较,少爷依旧是那幅病恹恹的样子,显得低眉顺目。
“恩哼eng”床上的人显然睡的不踏实,傻蛋儿半夜听见响赶紧从地铺里钻了出来。
床上的人已经烧糊涂了,哼哼唧唧的,一会儿喊叫什么“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一会儿又叫嚷着“弟兄们冲打死他们”。
热手巾擦了三四遍,海一样的被子压了两层,床上的人依旧脸色苍白,迷迷糊糊的叫唤冷,要冻死啦。
可是深更半夜,上哪去找郎中呢?傻蛋儿急得团团转。
床上的人叫唤累了又一声声的喊娘,“娘娘”声儿跟小猫叫一样,叫的人心颤。
傻蛋儿想起自己小时候得了病,他娘把他捂在怀里,被窝裹得紧紧的。
傻蛋儿一咬牙一跺脚,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哆哆嗦嗦的钻进了自家少爷的被窝。
贫瘠的小胸脯搂过比他宽得多得更大的胸膛,心贴着心,一跳一跳,是个大活人呢。
傻蛋儿紧紧箍了箍怀里,有一搭没有打的轻拍着干瘪的后背。哼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娘的宝快睡着有妈妈不用怕”
第二天一早,傻蛋儿就找管事大娘叫来了郎中。
“咋不早说呢,少爷都病成这样了,你才知道叫郎中,真是个傻子。”大娘沉着个个脸一幅要吃人的架势。
傻蛋儿急得厉害,“大娘,俺知道错了,你快赶紧让郎中给少爷瞧瞧吧。”挨了训也不在意了。
大娘给郎中使了使眼色,那四十多岁的佝偻郎中拿出脉枕给少爷把脉。
半晌,开出了张药方子。
“咋样啊,大爷,俺少爷他没事吧?”傻蛋儿急切地询问“能治好吧!”
“少爷这是天气严寒,凉气入体,且久卧在床,这风寒才会来势如此迅猛。”郎中捋了捋他的山羊胡,“等我回去抓好药送过来,你早晚各煮一副,让少爷喝够七天即可,但眼下少爷最严重还是他的瘫病”
“看完了病就走吧!”不等郎中说完,大娘就拽着他往外走。
“你跟一个傻子说那么多干啥,少爷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老太太都管不了”大娘没好气儿。
那郎中像是叹了口气。
俩人走出去的不远,声音不清楚,但傻蛋儿还是听见了,低头拿手绞着他的破褂子,他少爷也是个可怜人呢。
他们知道啥呢,他俩肉贴肉的时候,傻蛋儿感觉到了那是热乎乎的人,心也是咚咚的跳,咋会好不了呢。
一抬头,少爷不知道啥时候醒了,死死盯着床顶,“傻蛋儿,你走吧,别管我了。”冷冷的。
“俺不走,要走也得等少爷病好了再走。”傻蛋儿跟个小孩子一样执拗,“俺走了,谁跟少爷搭伴啊,夜里那么冷,少爷可咋着啊!”
真是个傻子,软硬不吃。
傻蛋儿见少爷不说话,“俺给少爷倒杯水吧,折腾了一宿,嗓子得冒烟了。”又自己忙活起来。
“以后你上床上来睡吧,冷!”少爷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傻蛋儿听见。
傻蛋儿杵着不动,“少爷您肯定能好。”像是说给少爷听,却是在告诉自己。
冷啊,地上那么冷你上来睡吧。冷啊,我心里那么凉咱俩苦命的人搭个伴吧。
夜里,淋淋沥沥的水声,平惹人心烦。
傻蛋儿把自己身上擦了一遍又一遍,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保证自己身上没味儿。
“少爷,俺洗干净了,能上床了不?”傻蛋儿冻得哆哆嗦嗦。
少爷往床下看去,赤条条的一个人,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大裤衩,两条纤细白嫩的腿,往上看干巴巴的胸脯上,两抹淡淡的颜色。
“你怎么不穿衣服?”少爷感觉嗓子里有火,喉咙上下一动,咽了了口吐沫。
“俺怕俺的衣裳不干净”傻蛋儿哆哆嗦嗦的,把胳膊围在胸前。
“等过两天,我叫人给你做身新衣裳。上来吧。”少爷突然觉得傻蛋儿像刚生下来的羊仔子哆哆嗦嗦的。
傻蛋儿又扬起他那张小脸,朴实的,白嫩的,“谢谢少爷,少爷是个大好人呢。”他撅着小屁股,麻利的躺在少爷旁边。
灯吹熄了,雪却打灯。
傻蛋儿小孩手牵手似的,拉起少爷的手。
仿佛感受到了手心的温度,原本干枯的手也紧了紧。
注:雪打灯说的是,下了雪的夜晚,光映在雪上显得格外的亮。
三少爷这一病竟整整病了一个多月,拖拖沓沓临过年才好利索。
今天年三十儿,家家户户团团圆圆过大年的日子,外头噼里啪啦的炮仗震天响。
“少爷,今黑里咱吃饺子啊”人还没进屋,就听见傻蛋儿轻快的声音。
挟着一股凉气夹杂着炮仗特有的硫磺味儿,刺激着鼻腔。
傻蛋儿搂着一席子刚捏好的饺子,“做饭的王叔跟俺说了,这饺子得现下的才好吃呢!”利索的支起锅烧开水。
一团白蒙蒙的雾气里,饺子一个个“噗通”“噗通”,下了锅。
“少爷,您赶紧尝尝,俺亲手包滴。”傻蛋儿邀功一般,“有两种馅,韭菜鸡蛋跟猪肉大葱的。”
跟傻蛋儿待时间长以后,王老三见识到了这个傻子的倔强,也没啥坏心眼儿,索性就由着他来了。
元宝样的饺子,晶莹剔透的,咬一口是猪肉大葱馅的,虽不是什么珍馐玉食,但吃进肚子里却觉得有东西要溢出来。
大半盘饺子下肚,少爷稍稍偏过头,示意自己不吃了。
“少爷,再吃最后一个呗。”傻蛋儿哄小孩的语气,“吃饱了才有气力活动。”
王老三架不住这气势,把脸扭回来,一筷子捅进他的嘴里。他刚要发作,咀嚼了两口,有个硬硬的东西咯的牙膛子发酸。
傻蛋儿拿手去接,是枚铜钱,“少爷您运气咋这好,俺就放了一个,就让您给吃着了。”
“这说明少爷您来年肯定有好运气,一整年都顺顺当当的。”傻蛋儿的脸上洋溢着奇特的光。
王老三面上有些动容,轻声“嗯”了一声。
傻蛋儿喜滋滋地给少爷抹了抹嘴,“俺家少爷跟个小娃娃似的,吃饭都吃到脸上了。”
小娃娃,王老三面上一红,两缕红气儿钻上了耳朵根,自己挺大岁数竟被叫了小娃娃。
吃完饭后,傻蛋儿又开始倒腾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木盆,说是要给少爷泡脚。
傻蛋儿撸起袖子小手探进水里,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又轻轻地撩了点儿水在少爷腿上,“少爷水温咋样,还行不?”
王老三看着附在他脚腕上的小手,点了点头,那手那么小连他的脚腕都还攥不过来。
傻蛋儿拢着少爷的两只脚都放在泡脚盆里,水涔涔的小手又去捋小腿肚,仔仔细细的。“俺手有劲儿吧,以前俺老伺候俺爹洗脚了。”
长久干涸的肌肤仿佛感受到了水气,干瘪的肌肤下,酸涨着,刺痒着。
王老三怔看着傻蛋儿干草黄的脑瓜儿,“要是我一辈子都好不了咋办?”觉得不自在,又死盯着木盆。
“肯!定!能!好!”傻蛋儿每说一个字手指头就使着劲儿按腿肚子。
“要是好不了,那俺就给少爷当一辈子的拐棍!伺候少爷一辈子!”傻蛋儿带着哭腔。
他听见过底下的人白话少爷,说人到这一步,就只剩下等死了,不管多有钱都不顶用,还不如早点儿投生。
饶是个傻子,也明白这院里的人都不当他是主子了,权当他是个没用的瘫子。
“你个傻子,瘫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哭哭啼啼的作甚!”王老三见他要哭,不由柔声。
“俺没哭,俺就是听不得少爷说这些丧气话。”傻蛋儿取下搭在肩头的毛巾,把少爷的脚裹在毛巾里,双手捧着仔细的擦“往后可不能说丧气话了。”
“知道啦,以后不说啦!”王老三觉得跟这个傻子待时间长了,自己也做起傻梦来了。
傻蛋儿又扬起他那张傻乎乎的小脸儿,朝气、憨厚、温暖“少爷您指甲长了,俺给你剪剪。”
“行。”王老三觉得在傻蛋儿的世界里好像从来不存在苦难。
傻蛋儿攥着少爷的手,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剪完一根手指头后又把手指头放在自己嘴边啃,想把指甲打磨圆润。
手指接触到柔软嘴唇的那一霎,傻蛋儿感受到自己攥着的手剧烈的颤了一颤。惊呼“少爷,你刚是不是动了一下!”
王老三的脸红得不能见人,闷着个头一声不响。
傻蛋儿也不管床上的人说不说话,“俺就知道,少爷的病才不是没得治。”又一心一意的啃着指甲。
王老三只觉得自己的脸臊的能滴出血来,不是在妓女窝里打滚,也不是跟媳妇在床上调情,只是被一个半大小子舔了舔手指头。
傻蛋儿剪完了十根手指甲,供着个屁股又去另一头剪脚趾甲。
一双大脚揣在自己怀里,剪完了又搓热乎了再放回被窝里。“少爷的手也好看脚也好看,不像俺。”
傻蛋儿轻车熟路的爬到王老三旁边,荡悠着小脚丫,拿着跟他的手比划,少爷的手足足比他大好几圈。“少爷咋哪哪都好看哩,你这样的在俺们村,村里的姑娘们肯定都愿意嫁给你呢!”
王老三却不回应,轻轻的拿他的小手指头勾了勾傻蛋儿的指头。
俩人就那样脸对着脸,手勾着手,静静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火光照的跟白日里一样,鞭炮声震得人耳朵发聋,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新年快乐!”烟花的光照亮了王老三的脸,好像笑了。
“少爷,新年快乐!”傻蛋儿也回应着他。
打那天之后,傻蛋儿更勤快了,早晚都给少爷按摩,临睡觉之前还得泡脚,日子长了,人竟然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甚至时不时还能领着少爷下床逛上两圈,说是逛,其实就是拿傻蛋儿当拐棍儿,拖着他走。
四妮子来的时候,傻蛋儿正在洗衣裳,大劈叉地蹲在当院卖力的搓洗。
傻蛋儿眼前一黑,“傻蛋儿哥,猜猜俺是谁?”一双白生生的手捂住了他的眼,声音又脆又嗲。
傻蛋儿来不及擦干手,湿淋淋地就往眼上扒拉,“四妮子,你就别闹俺了。”
傻蛋儿和四妮子是一批被卖进王家的,听名字就知道是家里的第四个闺女,也是家里养活不起了,才卖到地主家做使唤丫头,眼下在大少爷院里伺候。
“真没劲,你猜都不猜就知道是俺。”四妮子撤开手,甩着两条油亮亮的麻花辫,转身坐到了葡萄架下边的石墩子上。
这一撤不要紧,傻蛋儿一个大屁墩结结实实坐在了地上。
四妮子“咯咯咯”的捂着嘴笑,笑完之后神秘兮兮的,背着个手,“你猜俺给你带了啥?”
“俺可猜不着。”傻蛋儿站起身来,先在身上抹了抹水,后才拍拍屁股上的土。
四妮子把手往前一摊,红啊绿啊的好几块,脸上喜滋滋的。
“这是啥啊?”傻蛋儿没见过,不敢伸手拿。
“傻蛋儿哥你真是个土包子,连糖都没见过。”四妮子剥了一块塞到傻蛋儿嘴里。
傻蛋儿觉得舌尖上甜丝丝的,口腔里止不住的分泌出唾液,只得拿吐沫裹着糖块,不舍得往下咽。
“甜吧!”四妮子脸上摇曳着这个年纪的女娃独有的皎洁,“大少奶奶赏给俺的,俺特意都给你留着哩。”
“甜,这比俺过年的时候俺娘给俺吃的冰糖都甜。”傻蛋儿嘴上含糊着。
看着傻蛋儿鼓起的腮帮子和眼里雀跃的光,四妮子感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甜,那你就再吃一块。”于是又剥了一块喂给他。
“冰糖可跟这个比不了,这叫水果糖。”
四妮子心满意足的看着傻蛋儿,觉得傻蛋儿虽然呆呆的,却胜在是个实诚人,仔细看来长得也眉清目秀,她愿意对他好。
“剩下的也都给你,你留着自己吃。”四妮子一股脑儿把糖全塞到傻蛋儿手里。
“四妮子你人真好,给俺这老些糖。”傻蛋儿咧着嘴笑。
四妮子指了指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是让傻蛋儿喂她也吃一颗。
“俺要把这老些糖都留给少爷吃。”傻蛋儿宝贝似的把糖放在小布袋里,又把布袋栓在腰上。
“你就只知道你那个少爷。”四妮子有些羞恼,往傻蛋儿心口上捶了一下,小女子的娇嗔。
“你打俺做啥?”傻蛋儿不知所以,揉了胸口两下,“俺是少爷的人当然得想着少爷,不然想着谁?”
四妮子小闺女脸皮薄,不敢明面上说:“傻蛋儿哥,你做人就是太实诚了,虽说大家嘴上都叫他是少爷,但说白了就是个瘫子,就等着个死呢,况且现在当家的是大少爷,根本没人管他,你干啥给自己找累受。”说着话就要去牵傻蛋儿的手。
“你这人咋这样,咋就不盼着人好呢!”傻蛋儿猛扎的甩开伸过来的手。
“你凭啥说俺少爷就好不了呢,你这人真是个黑心眼儿,俺不要你给的糖了。”傻蛋儿从裤带子上把小布袋扯下来,往人怀里塞。
四妮子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这院里的人都这么想,恐怕只有这个傻子还眼巴巴的盼着那个瘫子能站起来。
“还真是个傻子!!!”四妮子没想到一个呆子还会骂人,又气又恼,跺了跺脚,攥着布袋子走了。
“傻蛋儿,外头谁来啦。”屋里王老三喊他,傻蛋儿也顾不得生气,赶忙上屋里去。
最近王老三已经能坐起来了,傻蛋儿进屋的时候,王老三正倚着床头看书。
“没谁,俺一个同乡。”傻蛋儿闷着头,想着少爷倚着舒服,在少爷背后放了个软枕。
“女的?”王老三放下书,语气闷闷地,看得出来不大高兴。
“嗯。”
“你俩都说啥了?”王老三感觉自己像个管闲事儿的老妈子,可又忍不住想问。
“就,就她给俺糖吃,但她说少爷坏话,俺不吃她给的糖。”傻蛋儿撅着嘴,低头掰扯着手指头。
“那糖甜不甜?”
傻蛋儿以为少爷会问他都说了他啥坏话,却没想到少爷。问他糖甜不。傻蛋儿愣了楞,舌头舔了舔牙花,唾液又要往外分泌,想了想答了声“甜”。
王老三面上缓和了点儿,招呼傻蛋儿上他旁边坐下,又让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个小盒。
“还想吃糖不?”王老三打开盒子,满满的一盒糖,跟四妮子给他吃的糖不一样,是长条的。
王老三从盒子里挑了一颗,放在傻蛋儿手里,示意他尝尝。
傻蛋儿剥开,是奶白色的,放在嘴里,甜丝丝的一股奶味比四妮子给他的还好吃。
一张小嘴细细的嚼,临了意犹未尽的露出小半截舌头舔了舔嘴唇,吐沫沾得嘴唇也水淋淋的,看着比糖还好吃。
王老三,伸了伸手,傻蛋儿十分有眼力见的回应他,俩人手扯着手。
“我还知道个更好吃的法,你想知道不?”王老三攥了攥傻蛋儿的手,把他往自己跟前儿拽了拽。
“啥吃法?”傻蛋儿也忘了跟四妮子生气的事情,眼巴巴瞅着盒里的糖。
“俩人一起吃更甜。”王老三拿出一颗糖叼在自己嘴里留出一半漏在外面,等着傻蛋儿自己往上贴。
傻蛋儿不懂,更没经历过那些事儿,傻乎乎的张着小嘴去咬糖。刚要咬着,对面的人又把糖卷回去全含在嘴里,傻蛋儿想要伸舌头往里钻想去勾糖,勾不着。
不仅勾不着,一整个舌头还都被含住,细细的咂嘛,好像他的嘴才是糖,能嗦啰化了一样。
他想推开少爷,却不敢使劲儿,连叫也叫不出声。
傻蛋儿嘴里“噼里啪啦”的炸烟花,胸脯子也跟有个敲鼓的越敲越紧,对面的人,哼着喘着,喷着热气,俩人胳膊挨着胳膊,胸膛贴着胸膛。
叼够了,王老三松开嘴,脑袋抵着脑袋,“甜不?”喷出来的热气洒在傻蛋儿脖梗里。
傻蛋儿有些迟钝地耷拉着眼,“俺都没尝出味儿来。”脸上腾地开了锅。
“那这回你喂我。”王老三把自己的手指头插进傻蛋儿的指头缝儿里,轻轻的捏了捏。
傻蛋儿学着少爷的样子,顺从的把糖叼在嘴里。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嘴唇上摩挲,惊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躲开,却被一口咬住了嘴唇,那东西一点点儿撬开他的牙关。傻蛋儿没由来止不住战栗。
舌头勾着舌头,那糖就在两条舌头里打转儿,吐沫或着吐沫,分不清是糖水还是口水。
傻蛋儿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儿,自己也变成了黑心眼儿,但又觉得做坏事真的会上瘾,咋能跟成了仙一样,飘乎乎的。
哼哧哼哧的喘息声,啪嗒啪嗒的口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糖已经化完了,舌头却还是交缠着,腻的,甜的,湿的。
过了一会儿,王老三长手一捞,搂着傻蛋儿的腰,靠着傻蛋儿的肩膀。
“甜的,俩人吃比一个人吃甜。”傻蛋儿声儿细得跟蚊子嗡嗡一样,呆愣愣的。
王老三靠着傻蛋儿的脑袋动了动,脸冲着傻蛋儿的脖子,“往后只能咱们两个这么吃。”少爷的头发蹭到傻蛋儿的脖子肉,有点儿痒,傻蛋儿偏了偏头。
“嗯”
“以后少搭理那些人。”院子偏僻,基本不会有人来,那个丫头跟傻蛋儿说什么,他听的清楚。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傻蛋儿的主子,除此之外什么关系都不是,自己个瘫子跟那个丫头比不了,却止不住生出妄想。
“嗯俺不搭理他们,他们说少爷坏话是黑心眼儿”傻蛋儿这话说的有点儿虚,他觉得跟少爷嘴对嘴吃糖的自己也是黑心眼儿,并且傻蛋儿竟觉得不赖,不对,是非常好,傻蛋儿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黑心眼儿。
傻蛋儿羞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瞅,只能低着头,有点儿故意惩罚自个儿似的绞着手指头。
王老三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声,像是笑了笑,这傻子还什么都不懂呢!
傻蛋儿为了方便干活,只穿了里面的一件薄褂子,不知道是穿了多长时日的,领子都快磨飞边了,一通折腾下来,露出瘦削白嫩的锁骨,让人认不出想啃上一啃。
王老三拱着脑袋,埋在傻蛋儿的胸前,跟饿了一个冬天的狼看见骨头一样,轻轻的啃,密密的咬,又厮又磨,锁骨,脖子,下巴,鼻尖,额头,最后落在软绵绵的嘴唇上,一口咬住,吸吮着。
手上也没闲着,伸到褂子里面,从上到下,一寸一寸捋着纤细的脊骨往下摸,停在尾椎骨的突起上,轻轻的划拉,大手一移,又扣住了两侧的腰窝儿。
傻蛋儿感觉少爷走过的地方都烧起火来,一双小膀子颤啊颤,感觉自己变成了被噙在嘴里的那块糖,热了,酥了,化成了一滩。
只能“唔……唔……”的闷哼。
他一叫,王老三更使劲儿的嗦啰他,发了狠的把人往怀里扣。
不知道过了多久,傻蛋儿感觉天啊地啊都颠倒过来了,天旋地转。
“以后这种事儿也只能跟我一个人干。”王老三粗粝的手指头摩挲着傻蛋儿被吮得发肿的小嘴唇,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情色。
“嗯”傻蛋儿直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情,只想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傻蛋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黑心眼儿,就算没有糖,他也觉得和少爷嘴贴嘴甜得不得了。
“少爷是俺见过天底下顶好的人,俺肯定跟伺候俺爹一样伺候您。”傻蛋儿撅着一张脸,却不睁开眼。
王老三轻轻的抹了抹傻蛋儿额头上的细汗,被细汗沾湿贴在额前的碎发也服帖的整理好。
从日头偏高到日头西落,无人在意的偏屋里,只有一张床的小小空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啧啧的口水声,
暗红的霞光里,懵懂着,黏腻着,不能为人所知的。
四月的艳阳天里,镇上的人都知道瘫了一年多的王家老三站起来了,从人们口中的一个瘫子变成了一个瘸子。
晌午饭后,趁着日头暖和,王老三撇了拐,自己一瘸一拐的在院子里溜圈,来回来溜达了得有两三圈,累得他气喘连连的倚着墙歇息。
傻蛋儿见了紧忙去扶少爷,坐在石凳上休息,又把沏好的茶水递到嘴边。
许是不渴,王老三抿了两口之后就把茶杯放下了,伸手去够傻蛋儿的手。
傻蛋儿凑近了少爷,顺从的让他捏自己的手,刚运动过的王老三手热乎乎的,捂的两个人的手都潮乎乎的。
“这天气越来越好了,少爷的身子也越来越好,等哪天少爷身子骨养好了,站他们跟前,吓死他们。”傻蛋儿说这话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派头。
“等我好利索了,你就跟了我吧。”王老三依旧攥着傻蛋儿的手指头,盘核桃一样,变着花样揉捏着傻蛋儿的一双小手。
“那是当然啦!”傻蛋儿心想不愁吃不愁穿,他得伺候少爷一辈子呢。
王老三微微仰头,对上傻蛋儿呆愣愣的小脸儿,“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楞,听得懂我的话吗?”
轻轻一揽,把傻蛋儿夹在两条腿中间,俩人靠的更近了。
“俺娘说了俺就是有点儿呆这不叫傻,而且俺娘还说,傻人有傻福哩。”傻蛋儿左右开弓熟练地圈住王老三的脖子,一双眼却瞥见院里那棵石榴树隐隐有抽芽的趋势。
“而且俺愿意跟少爷一辈子哩,一辈子伺候您穿衣吃饭”傻蛋儿想今年秋天应该能吃上石榴了吧,以前傻蛋儿他娘给傻蛋儿吃过石榴,干瘪的表皮里是剔透丰盈的果粒甜丝丝的。
“一辈子给您暖床。”傻蛋儿补充,傻蛋儿觉得自己家少爷是个怕孤单的主儿。
王老三微微偏头,“既然如此那便说好了。”手上不自觉地使劲儿把人圈得更紧了些。
傻蛋儿轻柔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哄小孩儿般,“说好啦,说好啦!”
跟少爷待一起时间长了,傻蛋儿慢慢也摸索出他的一些脾气喜好,他这少爷照文化人的讲法平时寡言少语的,但却保留了些小孩子心性,譬如现在,就得跟哄小孩儿一样哄着。
傻蛋儿从怀里掏出帕子,讨好的擦着王老三脑门上的细汗“少爷,您都累出汗了,俺给你烧水擦擦呗!”
傻蛋儿许是热的,穿着睡觉时候穿的没袖小褂,热手巾在水里投了两遍,轻车熟路的爬上了炕,帮少爷解开上身的衣裳。
王老三已经能看出个男人样儿了,啥是男人样,胸膛不再干瘪,厚实起来,胳膊也不像树杈子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透露着活气儿。
傻蛋儿伺候少爷伺候出了经验,麻利地擦着身上,王老三觉得热手巾擦过的地方,温热的痕迹久久不散,有点儿麻有点儿酥,分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傻蛋儿坐在王老三身上,一双雪生生的胳膊卖力的擦着,时不时俯下身去起伏,王老三半坐着能看见傻蛋儿白莹莹的小胸脯,不像刚来的时候干巴巴的,倒是生出些内敛的肌肉线条。
王老三觉得身体里蛰伏已久的某种天性正在慢慢恢复。
“傻蛋儿,你过来。”王老三拿手拍了拍床,招呼傻蛋儿坐在自己身边来。
“少爷干啥啊,俺还没给你擦完身上哩。”傻蛋儿忙活一通下来,鼻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手上没停。
“过来,吃糖。”王老三着急得拽傻蛋儿的胳膊。
把人拽得一个趔趄,躺在王老三的怀里,王老三不知道从哪里含了块糖,没皮没脸的去堵傻蛋儿的嘴。
自那次吃糖后,王老三也不再不好意思,到多了些泼皮无赖的流里流气,时不时哄着傻蛋儿吃嘴儿,一来一往,傻蛋儿也有了经验。
俩人啪嗒啪嗒的啃着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傻蛋儿被啃得脑袋瓜儿里冒白星,也顾不得王老三一双手在他身上乱窜。
粗粝的手在傻蛋儿身上游走,抚上起伏可怜的小胸脯上,先是轻轻地抚摸,再就是变着花样儿地折磨那抹淡淡的豆点儿,又扯又拧。
傻蛋儿跟条面条一样颤啊颤,梗着脖子,只剩下喘着粗气。
毛茸茸的脑袋钻到他差不多被扒干净褂子里,刚生出来的小牛犊子找奶一样,急赤白脸的到处乱拱,嘴里呼出来的热气撒在胸脯上,傻蛋儿下意识的搂着那颗头。
还没等反应过来,奶头就被王老三叼住了,舌头又是拨又是撩,像是能出来奶水来一样恶劣的吸咬。
傻蛋儿反应过来,颤抖着拧着身子往后推,“少爷您这是作啥,咋跟个小娃娃似的,还裹奶呢?!”
王老三的手掌和铁钳似的,紧紧的箍住傻蛋儿的腰,死命的往自己身上扣,傻蛋儿跟被抻直了的面条一样,弓着身子倒像是自己把胸脯子往人嘴里送。
“俺没奶,俺没奶,少爷您别嘬俺奶奶头了。”傻蛋儿嘶嘶哈哈,只能哆哆嗦嗦的拿手往外推,胸脯又痒又疼。
王老三听不见一样,上下牙一咬,俏生雪白的胸脯上留下一个红肿的牙印,又换到另一头咬着一个小尖儿撕磨着,许是觉得还不够,想把整半个胸脯塞到嘴里,嘴里满满当当的,扯起一层薄薄的肉皮儿。
傻蛋儿止不住的战栗,只能跟小猫一样哼哼唧唧。
咬够了,趴在胸脯上,还不放过的拿手指拨弄不大点儿的小豆子。
“比糖还甜!”王老三的声音都罩上了一层甜腻腻的糖壳儿。
自家少爷也不嫌臊得慌,这么大还没戒奶,还裹自己个半大小子的奶。
傻蛋儿哆嗦着想拿手去捂自己的奶头,胸口湿哒哒的,自己可怜的奶奶头,肯定都肿了。
傻蛋儿闷声闷气地一根根掰扯掐着他奶头的手,“俺是个小子,没有奶!”
王老三不光不松手还更起劲儿了,又舔又拧,“你咋知道没奶呢,俺吃着比奶糖还甜呢!”说这话的时候,王老三故意学傻蛋儿的口气。
傻蛋儿觉得脸上一阵臊热,比自家少爷裹自己奶还要害臊。
“少爷,您这么大个人了,咋还想着吃奶呢?您再这样,俺就生气啦!”说这话的时候傻蛋儿有点儿要急眼了,手脚并用推搡王老三,再咋着他也是个大小伙子,咋能喂另一个男的吃奶呢。
王老三这才抬起头眼神已经不太清明了,嘴边还有涎水,“蛋儿你别生气啊,这不是吃奶,我这是喜欢你,对喜欢的人才这么干的。”
“那你不喜欢我?”王老三问。
傻蛋儿心想伺候少爷的时候虽然他老是放狠话,但不像他那后娘老是打他骂他,而且跟着少爷能吃饱穿暖,少爷还让人给他做新衣服,给他糖吃,还能睡在炕上,傻蛋儿没遇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不可能不喜欢少爷。
傻蛋儿摇摇头,“俺没不喜欢少爷!”
“那你不愿意我亲你身上?”王老三又问。
胸口酥酥麻麻的,傻蛋儿也说不清是舒服还是不舒服,“那少爷你轻点儿叼,别咬俺就成,咬得俺怪疼哩!”
自己扯着王老三的手胡乱的揉。
像是收到了鼓舞,“我绝对再不把你弄疼了。”王老三又俯下脑袋,用高挺的鼻梁蹭蹭奶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
傻蛋儿觉得比刚才还要刺激,浑身上下像是要生出刺儿来一样刺挠,又不忍心把少爷推开,只得抱着胸前的脑袋涨红着脸不肯出声。
舔着舔着,王老三的脑袋又往下走,傻蛋儿只觉得自己身上像着了火一样,少爷的嘴游到哪,他身上的火就传到哪。
手也不闲着,伸到傻蛋儿的裤子里,揉面团一样,换着花样的折磨傻蛋儿的屁股蛋。
“你也帮我弄弄!”傻蛋儿正晕乎乎的,王老三就引着傻蛋儿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
硬挺挺,热乎乎,湿漉漉,还一跳一跳的,根本看不出来是瘫了那些年的人的东西。
傻蛋儿心下一惊,想往回撤手,却被摁得死死的,还被拽着一个劲儿的揉搓。他自己也起来过,实在涨得不行了都是偷摸得自己揉一会儿就能好,那滋味火烧火燎的不好受。
“你撒开俺的手,俺帮你弄。”傻蛋儿也顾不得啥了,小声小气的说。
王老三只觉得惊喜,翻身让傻蛋儿骑在自己的身上,灵活得让人看不出来是个瘸子,“那你帮我脱了裤子。”
傻蛋儿抖着手,把裤子褪下来,却不敢看,把湿手巾搭在上边,才傻乎乎的抓住那根东西,不得要领的上下捋动。
王老三闷哼一声,反握着傻蛋儿的手,手叠着手,从根捋到头,又从头捋到根,弄得俩人的手都湿漉漉的。
傻蛋儿觉得手里的东西更大了,他给少爷把尿的时候就见过,那老大一坨,硬起来了就更大了,许是地主家的好东西都吃到这来了,傻蛋儿心想。
嘴里却说出来了,“咋恁大!”
明明是小声嘀咕,王老三听见了,觉得是在夸他,顿时一股邪火从小腹里乱窜,更涨了,口眼里不停的冒出水儿来。
“底下”他拽着傻蛋儿的手,把那两颗鼓囊囊的卵蛋往傻蛋儿手里送,“底下也摸摸。”
傻蛋儿只得一边抖动着腕子,一边揉搓肉球。
虽然傻蛋儿不会花样,可那小手往他胯下边一贴,王老三只觉得火烧的更旺了。
“少爷,你咋这长时间啊,俺手腕子都酸了,一点儿都不像”傻蛋儿意识到说错了话,不该说少爷是瘸子,低着头想拿手巾擦手。
王老三没在意后半句,只听见了前面说他时间长,痴痴的笑,又很不要脸的说:“等我好利索了,我也让你舒坦。”
自打过了这回,俩人时不时的躺在床上嘴对嘴吃糖,到了后来不吃糖了,就成了吃嘴,吃身上,干坏事儿的小孩一样,有时能在床上缩在床上一下午,到了晚上饭点儿才磨磨唧唧的分开。
傻蛋儿美滋滋的搂着院里喂马大叔给的烤地瓜进屋,王老三正坐在八仙桌旁边。
“少爷!少爷!你尝尝这烤地瓜甜了,刚从火里扒拉出来,可热乎了。”傻蛋儿没头没脑的。
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站在当屋,眉眼间和王老三有几分像似,却多了几分威严,不用说话,光靠那神态,就能压得人一哆嗦。
屋里的气氛俨然不太融洽,可惜傻蛋儿是个不会看事儿的人。
“少爷这是谁啊?”傻蛋儿凑在自家少爷旁边问。
“我大哥。”王老三淡淡地说。
“我尝尝这烤地瓜。”王老三伸手要拿傻蛋儿怀里的地瓜,仿佛他大哥的存在还比不上一个烤地瓜。
傻蛋儿挑了一个饱满中看的地瓜,王老三接了过去,掰开,澄黄的果肉裸露在空气里,微微冒出热气,咬了一口。
后知后觉想起四妮子跟他说现在老王家当家的就是王家老大,却不知道他来找三少爷是做什么。
“大少爷好。”傻蛋儿恭恭敬敬的鞠躬。
站在屋子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大少爷吃烤地瓜吗?”傻蛋儿规规矩矩的讨好,大少爷也就是三少爷的哥,主子的哥也是主子,也要好好伺候。
王老三轻哼一声,把烤地瓜放在桌子上,“他没那功夫吃,不用给他。”
王大也摆了摆手,算是拒绝。
“敬昌,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想想,你现在病也好了大半,也该考虑考虑了。”王大的声音不大,却有让人难以拒绝的压迫感。
“大哥,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身边也有伺候的人。”王老三的语气依旧不上心,不看老大,反而把傻蛋儿牵过来,拍拍傻蛋儿褂子上沾到的烤地瓜的灰。
“话不是这么说的,总归是不一样的。况且老太太也盼着”王老大停顿了一下,“今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晚上你也去给老太太祝个寿吧。”
王老三嗯了一声,“大哥,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会去给老太太祝寿,但别的事情另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王老大语气有些变软,“那我就先走了。”
关于他们说了什么,傻蛋儿一句也没听懂,只听懂了“先走了”,忙不迭得把王大送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王老三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黑色的蚕丝绸衫,黑色缎裤,头发也梳得锃光瓦亮,整个人笔直立挺,说不出的矜贵。
“蛋儿,你看过庙会里唱戏的吗?”王老三冲他招招手。
傻蛋儿已经习惯了王老三一招手他就过去,像只见着主儿的小狗一样,颠颠儿的靠过去,却不敢靠太近,怕自己身上的灰蹭到少爷的衣服上。
“没见过。”
“那你想去不,还有好吃的。”王老三哄小孩的语气。
“我也能去?”傻蛋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好事儿。
“当然能去了,你是我的人。”王老三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傻蛋儿的脑袋顶。
“那俺换一身干净衣裳。”傻蛋儿觉得自己再找不到像少爷一样这么好的主儿了,看向王老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感激。
王老三不喜欢用拐,能自己走就尽量自己走,要不然就是让傻蛋儿扶着自己走。
傻蛋儿换好了衣服,俩人手挽着手,慢悠悠的往前院走。
等俩人到前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宾客七七八八的都已经落了座,众人看见王家的老三也来了,纷纷投来目光打量,一点儿也不遮掩。
王老三丝毫不在意,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连成一条,在人们的交头接耳中,王老三坐到最中间的主桌,扯着不让傻蛋儿走,傻蛋儿只得站在王老三身后。
院里的戏台子刚搭好,半人多高的戏台子上,台下站着装扮好的戏子,台子上拉起了祝寿用的横幅,写的什么傻蛋儿不知道,但所有的一切都让傻蛋儿感到新奇。
傻蛋儿笑嘻嘻的,“少爷您家真阔气,弄了这老些俺没见过的好东西。”
王老三没说话,把剥好的花生瓜子塞到傻蛋儿手里,傻蛋儿又喜洋洋的自己吃了一半,喂给少爷一半。
不多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上了桌,一桌人齐身站立向老太太问了好。
老太太在王老三的旁边落了坐,只是拉着他的手,不言语,眼泪止不住的掉。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王老三只是轻轻拍着老太太的手。
台上唱起了《麻姑献寿》,王老三碗里被夹了各式各样的菜,他自己不吃,递给身后的傻蛋儿。
刚递过去,桌上有个俏丽的妇人嬉笑着说,“三爷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下人能跟主子吃一桌饭了。”虽是笑,但傻蛋儿却还是迟钝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嘲笑。
“要不是这个下人,我都不一定能不能活到今天。”王老三声厉色俱,“二嫂你说说他能不能跟我吃一桌饭。”
傻蛋儿端着碗,看着碗里的鸡肉鱼肉,明明馋得不得了,却张不开嘴。
桌上的人都噤了声,只有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这孩子也算是救了老三一条命,吃咱们王家一碗饭又算得了什么。”
台上正唱到“霎时琼浆都用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王老三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拉着傻蛋儿的手离了场。
初春的夜风,轻柔和煦,打在脸上,像缠绵的情人儿,吹得人有些燥热,王老三倚在傻蛋儿的身上,看不出来是个腿脚不利索的人。
王老三喝完酒又遭了风,一进到屋子里便有些晕乎,傻蛋儿把人安放在床上,转身想去脱鞋。
床上的人拉扯着他,天旋地转的,傻蛋儿被压在了身子底下。
王老三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傻蛋儿身上,淡淡的酒气也像是专门为他打造的牢笼,一切都让傻蛋儿有些喘不上气。
“让我亲亲你。”王老三像是在征求傻蛋儿的同意,可一双大手早就伸到了傻蛋儿的衣服里。
身上细痒的发烫感,让傻蛋儿止不住的来回扭捏。赧红了脸,昂着小脑袋,不说话。
王老三见他不说话,便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傻蛋儿软绵绵的嘴唇,俩人已经不知道亲过多少回,轻而易举的把舌头伸进了傻蛋儿的嘴里,在嘴里打结一样,相互交缠,淡淡的酒味熏得人有些发晕。
傻蛋儿软绵绵的靠在王老三怀里,俩个人像一根葡萄架上的两根藤丝丝缕缕地缠绵着。
王老三亲累了,舌头才堪堪退出来又吮吸傻蛋儿的唇瓣,“蛋儿,你坐过来,我让你更舒服。”
傻蛋儿被他揉捏得晕头转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扒光裤子,快要坐在王老三的脸上。
王老三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抵住那软绵绵的小东西,“你这真小,还没长毛,不像个小子。”说话间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傻蛋儿回过神儿来,挣扎着拿手去掰扯,“俺娘说了不能随便让人看小鸡!”扭着身子想要去炕那头。
他一动,王老三也来了劲,掐着傻蛋儿俏生的屁股蛋儿,一口含住了。
“你咋咬俺小鸡儿?”傻蛋儿急得不知道咋办,只能没命得去推他的脑袋,“你咬得俺以后没法生小孩儿了咋办?”
王老三掐紧了傻蛋儿的屁股,一拱一出的往自己嘴里送,“不怕,你本来也生不了小孩儿,你都帮了我那么多回,我也帮帮你!”
傻蛋儿颤颤巍巍地想说不用,但又被人叼住了命根子,只能死命闭着眼,挺着小腰,“你别咬俺了呗,俺怕疼。”
“不疼,不疼,这是让人舒服的事儿呢!”王老三囫囵吞吐着,一双手也不安分地抚上了傻蛋儿的奶头划着圈。
真是哄骗傻小子上床呢!傻蛋儿的小东西高高翘起了头,奶头硬挺挺的,整个人哼哼唧唧的快要坐在王老三身上。
听见哼唧的声音,王老三更想欺负他了,箍着傻蛋儿的小膀子,轻巧地把人一转。
傻蛋儿的脸正冲着那个没法说出口的地方,人叠人那么靠着,靠成了一条。
“你也帮我舔舔。”王老三轻声细语的说,底下却耸着胯。
傻蛋儿没有见过这个阵仗,抖着一双白手,哆哆嗦嗦的把裤子褪下来。
虽然帮少爷弄过好多回了,但那老大个东西杵在傻蛋儿面前却是没想过的事儿。
半大驴崽子那么大的东西,又红又大,直愣愣地翘着,还会一跳一跳的,差点儿打到傻蛋儿的脸上。
傻蛋儿绷红了脸,再呆愣也知道这事儿做不得。
哼唧着“俺不会让俺下去”,扭着腰想从王老三身上下去。
可到了王老三这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不是不行,而是不会,他强压着身上那股热气,尽可能得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你张开嘴跟含糖一样含着点儿。”
傻蛋儿拗不过,跟平常帮他弄一样,拿两只手圈住了,伸出小舌头,犹犹豫豫地舔了一口。
王老三刺激地打了个颤儿,腰带着胯,胯连着腿,都叫嚣着让他抽送起来。
“蛋儿,你嘴再张大点儿”每每到这种时候,王老三总是狎呢地叫着蛋儿。
傻蛋儿本来就被摆弄得神魂颠倒,身上软塌塌地,脑袋里更是像灌了浆糊。被蛊惑了,张大了小嘴,学着王老三的样子含了进去。
刚含进去,王老三就沉闷着哼哼,发了狠地往嘴里撞,傻蛋儿一张小嘴被撑得囵圆,顶到了嗓子眼,也只进去了半个。
“少爷,您轻点儿”傻蛋儿被撞得嗓子眼发涩,鼻头一酸,眼里噙满了泪。
王老三有点儿不舍地往外退了退,“下边拿手帮我圈圈”
傻蛋儿听话地只留半截头儿在嘴里吞吐,下边的根拿俩手圈好了上下套弄。
身子下边被人吃着,上边的嘴里还含着东西,傻蛋儿快活得只打颤颤儿。
黑了天的夜里,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完了,谁也看不清谁,只能听见两个人哼哧哼哧的喘声。
王老三伸手把人捞回来,俩人又气喘吁吁的吃起了嘴。
王老三变得更勤快了,早中晚吃完了饭,一次不落的在院子里遛弯,每次都转到大汗淋漓才进屋。
傻蛋儿有时候跟着少爷,更多时候少爷不让他跟着,他就在远处做活,有时候一抬头,对上了眼,两个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
白天照常干活,到了晚上,傻蛋儿就用湿手巾给少爷擦身上,经常是擦着擦着,不知道咋回事儿俩人就滚到了一块。
傻蛋儿给少爷倒洗脚水的功夫,王老三已经在床上摆好了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蛋儿,你快过来给我擦擦身上,白天出了一身汗,我这身上黏糊糊的。”
“行,您等会儿我端水。”
傻蛋儿把蜡烛吹熄,静谧的夜里只能听见不知名的细小虫鸣声,像是在诉说什么隐秘的情事。
王老三听见地下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是傻蛋儿在收拾,不多一会儿,傻蛋儿端着一盆热水站在床边。
傻蛋儿扭着小身子上了床,还不忘把床围放下来,每次和少爷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傻蛋儿都臊得不行,拉上床围,还能遮掩一下他那可怜的羞耻心。
王老三早就把自己扒了个干净,摆好了姿势,仿佛他自己才是那个等人临幸的小媳妇。
傻蛋儿一整个轻巧的身子坐在王老三的身上,擦胳膊,擦胸膛,擦腰身,刚开始还规规矩矩的,越往下擦就开始变了味儿。
王老三哼哼唧唧地让傻蛋儿给他摸下边,傻蛋儿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攥在手里给他搓。
搓了好一会儿,傻蛋儿的手腕都酸了,王老三的家伙还是硬杵杵的。王老三跟饿了十天半个月的狗熊一样扑过去,三两下就扒了傻蛋儿的衣服,俩个人赤条条的滚在一起。
傻蛋儿张着小嘴,等着王老三去拱他的嘴,俩个人乱七八糟的吃着嘴,王老三手上也不消停,捻细线一样的搓弄着傻蛋儿的奶头。
傻蛋儿浑身都红透了,撅起屁股,拱着小肚子往王老三身上贴。
吃够了嘴,王老三又去啃奶头,啃得一圈都水光淋淋的。一双大手兜住傻蛋儿白嫩嫩的屁股蛋,扒开了,伸出手指头要往里探。
傻蛋儿被弄得只剩下喘粗气的份,猛扎感觉屁股里有东西,缩紧了不让进。
“少爷少爷,你干啥钻俺腚?”
王老三愣了一愣,没说话,大手一箍直接把人掉了个面,直接把人圈在怀里,那东西直接戳进他的大腿根里,按紧了,在他屁股后面没命地颠。
傻蛋儿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少爷的大家伙在他的腿里来回磨蹭,蹭的自己那根小东西直想尿尿,只能蜷起脚趾头,嗯嗯呀呀的胡乱呻吟。
王老三听见他叫唤,撞得更厉害了
傻蛋儿被王老三折腾得没有了气力,软塌塌地趴在炕上,晕乎乎闭着眼。
王老三摩挲着他汗涔涔的小肩膀,“傻蛋儿,我娶你吧!”
“可不行,可不行,哪有这样的事儿啊!”傻蛋儿闭着眼,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王老三牵着傻蛋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像是要把自己的命交付出去一样的郑重,“蛋儿,你跟了我,我从此天上地下只你一个,你就是我的心头肉,我把你放心尖儿上。”
傻蛋儿不明所以,迷茫地睁着眼说:“俺是个小子,没法给您当媳妇。”
“咱俩做了这事,你还不愿意嫁给我?!”王老三攥紧了他的手。
“俺不知道,也不清楚”傻蛋儿被攥疼了,“俺只知道少爷对俺好,是好主子,等少爷娶了少奶奶,俺也像伺候少爷一样伺候少奶奶。”
“什么叫娶了少奶奶,什么叫一样伺候。”王老三有些愤懑,攥得更紧了。
傻蛋儿疼得厉害,一边斯哈一边安抚道“伺候您俩一辈子哩。”
王老三不说话了,一双手铁钳一样掐紧了傻蛋儿的细腰,俩条腿更是把傻蛋儿那营养不良的小细腿夹紧了,卯足了劲儿没命的颠。
傻蛋儿的屁股被拱得啪啪作响,小屁股一颤一颤的,身子底下的褥子都淌湿了。
一宿折腾了傻蛋儿三次才作罢,直到外面的天都蒙蒙亮了。
吃完饭的晌午,院里的下人也得了空休息,傻蛋儿到的时候,各院里的丫鬟大娘正围坐在一堆,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傻蛋儿拎着食盒,其中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大娘喊他的名字,招呼他过去。院里的伙计大都看不惯长得像弱鸡崽儿一样的他,说好听点儿,碰上了总要敲打他一番,只有院里的丫鬟和上了点儿岁数的大娘可怜他一个傻子还照看着一个瘸子,偶尔会关照他。
傻蛋儿坐在她身边,那大娘摸了摸着傻蛋儿的脑袋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根地瓜干和一把瓜子,塞到他的手里,傻蛋儿觉得被人摸头的感觉很好,让他想起了他亲娘。
傻蛋儿安静地坐在女人堆里嗑瓜子。
从主家各院里的复杂关系到不知道哪个村的老王家丢了一只鸡,她们的口水像不断高涨的浪潮一样孜孜不倦。
“你们听说没,咱们镇上那个张财主家出了个稀罕事儿。”老大院里管事儿的大娘嗑着瓜子眉飞色舞。
“欸,欸,欸,我听说了,是那俩伙计的事不!”有人应和着。
“没错,就是那件事,那真是羞了几代先人了。”那大娘的吐沫或着瓜子皮一起飞溅。
咋回事儿,人们已经被勾起了兴趣,吊长了脖子等着她往下说,傻蛋儿手里的瓜子吃完了,开始啃地瓜干。
“就是前阵子,那张财主家守夜的仆人老是能听见怪声,还以为是院里招了贼,好一顿找也没找着,也就没当一回事儿,结果自打那之后隔三岔五的就能听见怪声。”说话的大娘声音压了压,仿佛接下来说的事情就连让人听到了都是犯了天打雷劈的死罪。
“事情被发现的那天晚上,管事儿的带人去逮,没想到逮住了俩下人偷情。”那大娘说话的时候带着侃大山的兴奋,还有点儿厌恶。“发现的时候那俩伙计正躺在马厩的草垛上滚作一团呢。”
“俩大男的搞到一块去啦!”有脸皮儿薄的小丫鬟嬉笑着。
傻蛋儿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精明的光,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开了窍。
“这不是鸡奸嘛,真是祖宗造孽,咋生出来这阴不阴阳不阳的玩意儿啊!”
“那后来咋着了?”傻蛋儿也顾不上啃地瓜干了,呆愣愣地瞅着说话的大娘。
“看不出来啊,傻蛋儿你个大小伙子还这么爱听闲话。”女人堆儿里有人打趣。
傻蛋儿却像是听不见一样,直勾勾盯着大娘,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
“那俩伙计有一个不是老张家的,就是农忙时雇的长工,被打了一顿鞭子,叫人给打发走了。”那大娘被傻蛋儿看得有点儿发毛,“剩下的那个从小就在张家伺候,听说是给弄死了。”
一群人唏嘘了两句,就又开始唠别的。
往后的话傻蛋儿一句也没听进去,弄死了,咋弄死的,打死的,吊死的,还是淹死的,他长这么大没装过事儿的小脑袋瓜第一次想这么多,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院子里的。
“怎么回来的这么慢。”王老三走路的时候还是有点儿瘸,一跛一跛,看上去有点儿滑稽。
“俺听院里的大娘们唠了会儿磕。”傻蛋儿迎上去,挽起王老三的胳膊。
王老三身上微微泄了些力,明明自己已经好了很多,但他还是喜欢俩人倚靠在一起,无关调情,只是一起依偎在一起过冬的小兽当互为依靠。
“都唠了点儿啥?”王老三关切地问。
傻蛋儿把听来的各院的八卦又跟王老三学了一遍,王老三好像真的很感兴趣,傻蛋儿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盈盈的笑。
“少爷,咱俩这样算是鸡奸不?”傻蛋儿没由来的冒出一句。
王老三不再往前走,杵在了原地,“你从哪里听人胡说八道了?!”
傻蛋儿有点儿怕,心里也发虚,转述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知道咋死的伙计,一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底洞,心里没底儿。
听完傻蛋儿的话,王老三面上颜色没变:“你害怕了?”
“有点儿。”傻蛋儿声音蔫蔫地,像是被霜打了的小花,丧失了生机,“俺有点儿怕死。”
“她们懂啥,咱俩这叫两情相悦。”王老三揉了揉他的脑袋,“而且有我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真的?”傻蛋儿抱紧了王老三的胳膊,他没入过学堂,不知道啥是两情相悦,更不可能知道啥是鸡奸,但还是能不敏锐的感觉出来,前面是好词儿,后面是不好的词儿。
“我不是那长工,你也不是那个伙计,在我这没有人能欺负你的份儿。”王老三的语气不容置噱。
傻蛋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有个没见过的丫鬟进了院,有模有样地冲王老三行礼:“见过三少爷!”
王老三像是认识那个丫鬟,不见刚才柔情“老太太叫你来干什么?”语气威气十足。
“老太太叫伺候您的仆人过去一趟。”
傻蛋儿刚落地的心又开始往下坠了
“一会儿见了老太太,记住跪下听话。”丫鬟腿儿倒腾得极快,像是老太太叫他去有什么急事儿,傻蛋儿一时之间有点儿跟不上。
堂屋的门槛高得离谱,傻蛋儿心里装着事儿又得听着话脚下不太注意,趔趄了一下。一抬头,吓了一大跳。
老太太端坐在堂屋正位,面容跟王老三有些相像,面上没有表情却依旧让人感觉和善,怀里还抱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
傻蛋儿却有些不自在,老觉得自己干了亏心事儿,干巴巴站在当屋愣神。
领他去的丫鬟站在老太太身后侧,咳嗽了一声,拿眼神使劲儿剜傻蛋儿。他这才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蹲在了地上,跟被猫拿住的耗子一样,小声小气喊了声:“老太太好!”
老王家一向宽待下人,老太太瞅了一眼还没她怀里的猫崽子胆子大的半大小子,语气不自觉放柔和了:“你叫什么名字?”
傻蛋儿这才敢抬起头,“俺叫傻蛋儿。”
“有你伺候着,老三这身子也好了不少,你也算是我们老王家的半个恩人。”老太太轻捋了捋怀里的猫,大白猫被摸舒服了在老太太怀里抻直了腰,不直说吩咐啥事儿,扯起了另一个话头。
“俺可担不起,这都是俺该干的活。”傻蛋儿不知道为啥心里敲小鼓一样,一下子腾红了脸。
老太太没看出来,也不在意,自从最亲的小儿子瘫了,她一天到晚求神拜佛,只盼着哪天她的儿能从床上爬起来,等到真的能爬起来了,他又盼着别的。
“今天叫你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嘱咐给你。”老太太思绪至此,又有些感伤。
“老太太有事儿您尽管吩咐。”傻蛋儿的胆子大了些,声音也提了提。
“老三原来娶过两房媳妇儿,这你知道吧!”老太太敛了神色,拿出家母的气势。
傻蛋儿不知道老太太问他这个干什么,他也没听说过,“俺不知道。”
“他那两房太太没福气,”老太太想起这事儿来也是叹了口气,“眼下老三身子骨也利亮了不少,也是时候再给他再娶个媳妇了。”
“您的意思是?”傻蛋儿并不明白老太太说这话的含义,歪着脑袋询问。
“老三这孩子脾气倔,左右身边只有你这么个贴心的人,你在他身边多劝劝他。”老太太循循善诱。
傻蛋儿心头的小鼓又开始擂了,不一样的擂法,让人心绞。“那俺回去也劝劝少爷,看看咋着能让少爷愿意讨媳妇儿。”
老太太摆了摆手,身后的丫鬟就走到傻蛋儿的跟前儿,从怀里摸出了个小荷包,掏出来几个袁大头搁在傻蛋儿的手上。
傻蛋儿拿着几个袁大头左手过右手,右手过左手,来回来数了好几遍,六个袁大头,他没见过这么多钱,一路走回去,袁大头都让他的手汗捂湿了。
“她叫你去训话了?”王老三像是特意等傻蛋儿回来,斜斜倚在在院口的灰拱门旁。
“没有没有,老太太人可好了。”傻蛋儿摇了摇头,站在离王老三步远的地方,没再往前走。
“那她叫你去干什么了?”王老三见他停住了,自己走了两步挨近了傻蛋儿。
“老太太叫俺劝劝你赶紧讨个媳妇儿。”傻蛋儿说话的时候吞吞吐吐,像进了学堂干错事要挨先生板子的小学童。
“那你是怎么想的?”王老三目光切切地盯着傻蛋儿,想得到什么答案一样。
‘我是怎么想的’傻蛋儿从来没有想过,只觉得照顾少爷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等将来少爷娶了少奶奶,少奶奶生了小小少爷,他就伺候少奶奶,伺候小小少爷,可是为啥想到这嘴就梗住说不出话来。
“俺也觉得少爷该娶个少奶奶。”傻蛋儿这话说得嗫嚅,怕显得不够诚恳,“俺可想伺候少奶奶,伺候小小少爷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我怎么待你的,你还想把我推给别人,莫不是老太太拿钱收买你了。”王老三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主子训奴才,倒像极了被情人撇下的情郎。
傻蛋儿惊奇地看着王老三,少爷咋那么神呢,他咋知道老太太赏了钱。
王老三这才发现傻蛋儿手一直揣在小褂里,硬拉扯着他,扒开了手心,是几个被手汗渍湿了的袁大头,已经被揣得有了温度。
“就这么点儿破钱你就把我卖了。”王老三哀切又愤懑,袁大头摔在石板砖上叮当响。
院里的石榴树已经开花了,靡艳似火,更像是在心头添了一把火。
一整个下午,王老三都对傻蛋儿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当他是透明人,晚上饭都没有吃,甚至连日常里傻蛋儿给他擦洗都不让。
傻蛋儿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搭理他,但是觉得自己就是做错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点儿,傻蛋儿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能不能上床,抱着枕头跟王老三打商量:“少爷,您也好得差不多了,俺以后还是去偏房睡吧。”
床上躺的人只留给傻蛋儿一个背影,傻蛋儿见他不说话凭当是他默认了,把灯吹熄了,还不忘贴心地帮王老三吧床围放下来。
傻蛋儿心头又搅成了一团浆糊,想不明白。倒腾着两条小细腿往门口走,比走快像小跑。
身后传来不太规律的脚步声,他不知道他家的少爷走得如此快,腕子直接被人拉住了。
王老三声音跟浸了冰碴儿一样,“现在是老太太给足了你钱,你就不愿意伺候我这个残废了,跑这么快还想躲开我!你是我屋里的下人,你还得伺候我呢!”山似的身躯挡在傻蛋儿的身前,攥着手腕的地方却火辣辣地疼。
‘俺没那么想过’还没等傻蛋儿把话说出口
霍地,整个人就被摔在床上,仰面朝上,王老三发狠使了点劲儿,傻蛋儿被甩得晕头转向。
俩手一扯,褂子刺啦一声哀鸣变成了没用的破布,浑热的身子压了上来,不似从前的温存,发了狠像是惩罚似地连啃带咬。
傻蛋儿像呜咽的雏兽,“少爷,咱俩不能这么干,”两只脚往后蹬哒,想往床根里缩。
栖在身上的人顿住了,语气轻蔑又情欲,“不能这么干,你上我的床,把我吃干抹净了,现在跟我说不能这么干。”
王老三扣住傻蛋儿凹陷的腰窝儿,咬得更狠了,像是要把整个人拆吃入腹,又像一条疯狗在他身上圈地盘。
傻蛋儿在床上没命地扭,想挣挣不开,想逃逃不掉。眼下只觉自己成了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死命折腾都逃不出少爷的手掌心。
王老三又啃又咬还不够,还把人拘起来,锁在怀里,傻蛋儿的裤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了下来。
王老三一手按着傻蛋儿的背脊,一手兜住他的屁股蛋儿,强势地让傻蛋儿盘在他的腰上,俩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傻蛋儿一开始还吭呲吭呲地要把人往外推,力气使完了只能没骨头一样吊在王老三身上哼哼唧唧。
屁股缝里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傻蛋儿下意识地把屁股缩紧了,迷迷瞪瞪地拿手一摸,是少爷的手指头,一齐根,快把傻蛋儿捅漏了。
傻蛋儿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少爷也不告诉他,这么折磨他,还拿手指头捅他的屁股,嗫嗫地开始抽搭,“少爷,您您别捅俺屁股俺可疼了”
王老三似是没听见,指头伸得更深了,扣弄着里面的嫩肉,傻蛋儿哭得更猛了,趴在王老三肩头,凑着他的耳朵根儿颠三倒四“少爷,救救俺,可怜可怜俺!”
王老三把手指头抽出来,合着两个人的手,把俩人身下的东西握在一起,变着花样地搓,搓得傻蛋儿想要泄出来的时候,又使坏堵着想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傻蛋儿迷糊地翻着眼儿,期期艾艾地嗔,“少爷,可怜俺”
“你的心真狠,我可怜你,谁可怜我。”王老三喘着粗气,合着傻蛋儿的手翻得飞快,两人一齐泄了出来。
秋风打转儿,石榴树结果儿的时候,王家老三定了门亲事。镇西头李染匠家的姑娘,姑娘小家碧玉,温柔可人。
虽是嫁进来做妾,可王家老三腿伤痊愈,再加上迎娶新妇,双喜临门,院里上下张灯结彩,炮仗放得震天响,比过年还要热闹!
王敬昌在喜宴上喝多了酒,傻蛋儿扶着他往院里走。
下人把院里收拾了一番,大红的灯笼高高挂在门两边,窗棂上都贴满了喜字,还有俩个大娘守在门口。
走到门口,傻蛋儿像平日里一样扶着少爷往里走,其中一个大娘麻利地拽住傻蛋儿,“欸,少爷入洞房你就别跟进去啦!”
房门关上,傻蛋儿没看见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刚入秋,还不算冷,傻蛋儿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俩大娘守在窗户底下听墙根。
屋里人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姑娘啜啜地哭泣声,再过了一小会儿床架子吱呀吱呀,响个不停。
其中一个见多了人事儿的大娘,竖起耳朵,“听听,三少爷可真行,搞上喽!”
另一个也往窗户边凑了凑,咧着嘴笑,“你听说没,三少爷还没得病的时候,在风月场里是这个。”
“要不说呢,这老长时间没通人气儿,三少爷这回是死命折腾人姑娘了。”大娘一幅过来人的姿态。
傻蛋儿觉得晚上吃的饼子噎得发闷,低着头不说话。
俩大娘听了好一会儿,屋里的声音还不见消停,听得俩人老脸都臊得慌教育傻蛋儿“你以后娶了媳妇可得心疼着点儿,可不能这么折腾人家姑娘。”
傻蛋儿没说话,咋那饼子还会往上返,直顶他的嗓子眼儿。
俩大娘以为他个傻子也听不懂,也不再逗他,东拉西扯说了些别的。
一直到后半宿,听墙角的俩大娘睡得东倒西歪,屋里才没了声。傻蛋儿盯看着红灯笼里的蜡烛燃尽了,在门口缩成一团,一宿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