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跨步将李怀江的半个身子挡在自己身后,嘴角噙着抹冷笑,瞥了眼华氏,才与朱举人道。
“朱老爷,我家夫君即已与你明说,咱两家也不必再做面子功夫,正如华夫人所说,我们这起子乡下人不配高攀了你们朱家,更不愿为难于你们朱家拉下脸面来与我等交好。”
华氏听了李婉这话,气极咬牙“不过一个乡下村妇,也敢在我们朱家大放厥词,你们别忘了,你男人的秀才是怎么来的。”
朱老爷本就被李婉的话怼得一脸的复杂,再听华氏那不过脑子的话,只觉得一口老血梗上了嗓子眼里。
李婉听了华氏这话,不由轻笑出声,回头与李怀江相视一眼。
李怀江眼底同样露出一抹冷笑,李婉接着道“华夫人莫不是以为我家夫君的秀才当真全靠了朱老爷的点拨?我家夫君有没有那本事考上秀才,我不知,你不知,你们家朱举人能不知?”
面对李婉的冷讽质问,朱举人只觉得老脸臊红,李怀江的学识他不是不知,考校之下甚至比他有过之的才学,李怀江在他府上的几个月,多是独自在他书房翻看各类书籍居多,偶尔的点拔,也是他努力从中找出几个不算错漏的漏点而已。
“呵,今个我倒是长眼了,吃了几年县城的白面,搁人面前粘牙倒齿来了,刚才没搭理你,纯碎是因为本妇人最近信佛,慈悲为怀,一把年岁装得跟个二十八的小媳妇似的,满头珠钗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活得起,还是咋滴。”
黑牡丹江头一回站在媳妇身后做背景板,竟有种莫名的享受是怎么回事,听着媳妇为着他怼得朱举人两口子哑口无言,心情畅快得紧。
“你……你这妇人!”朱老爷真真是觉得自己的脸面被落到了地底下去,只能看向李怀江。
“怀江,你看看你家婆娘,半点不顾长弱尊卑,这事若传了出去,对你又有何好的。”
李怀江嘴角微笑“朱老爷,今日之事若真想分个是非对错,倒不如先问问您自家后院,在下深知自家夫人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若非把她惹急眼了,在下相信绝无此番闹剧。”
朱举人听到这,无奈的长叹口气,拂了拂袖子背过身去。
李婉也不打算在人家地盘蹦得太欢,免得乐极生悲,回头挽上李怀江的手臂。
“夫君,我们走吧。”
这声夫君,可真是唤到了李怀江的心坎里头去,眼中全是难掩的宠溺之色。
“好的,夫人。”
紧接着,两口子好不从容地转身便要离去。
这边华氏立马唤住了前头的两个小厮“给本夫人拦住他们,打了人休想走。”
那两名小厮闻言,立马挺身挡住了李怀江二人的脚步,李婉见状,眉眸瞬间凝紧,右手下意识地抚上左手腕的镯子。
李怀江注意到她的动作,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媳妇别冲动,还不至于动用法宝的时候。
与此同时,前面的门房里走进来了几抹身影,为首的是一名十多岁的小少年,李婉看见那名少年,不由地抬头与李怀江相视一眼。
李怀江默默地眨了眨眼皮,无声中传递了某种信息量。
正如李婉所猜想的那般,卢家与朱家果然有所联系。
朱举人见着卢子绍,当即就迎了上前,一瞬间收起了复杂的神色,尽量讨好之意“世侄!”
卢子绍只淡淡地瞥了朱举人一眼,将目光放到了李怀江小夫妻俩的身上。
“李秀才!”
小小少年郎,举止有礼地上前与李怀江拱手作揖。
李怀江未待卢子绍说下去,便先扬言道“卢公子,先前我已当着朱老爷的面与卢公子言明,此事便不必多议。”
小少年再次听闻李怀江果断的拒绝之意,脸上难免漾起一抹失落,倒也是温文有礼地莞唇微笑道。
“即已如此,在下也不好继续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