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尖锐的女声回复了她妈妈的疑问:“能有谁啊,是我叫的外卖到了。”
秦晴兴高采烈得打开了自家的大门,瞧不见她期待已久的外卖员,只看到了一身风霜、脸上表情好像要杀人的表妹。阴冷的,仇视的,好像是一只逮到活物就能撕咬碎掉的猎豹。
秦晴不自觉得抖了一抖,开口问:“你来干嘛?”
“我能来干嘛?”秦梦阑一脚踩进她家的玄关,环视了一遭客厅里埋头吃面的舅舅,还有拿着筷子正准备加入饭局的舅妈。
客厅的电视上放着热热闹闹的喜剧节目,相声演员里面的逗哏正一本正经得问台下观众:“嘿,我的衣食父母么,你们知道智障和脑残的差别是什么吗?”
捧哏一脸认真得回复了他:“哪里有什么差别,不都说的是你嘛。”
台下观众齐齐欢呼了一声表示赞同,逗哏演员就很委屈:“怎么没有差别啊。智障的汉语拼音缩写是zz,脑残的汉语拼音缩写是nc。大家伙说一说,这个是不是差别?”
专心致志吃面的舅舅呵呵笑了一声。筷子指着电视上的相声演员,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直接无视了旁边的秦梦阑。
习惯了被无视,习惯了被忽视。
秦梦阑挑了挑眉,跟身后一脸防备的秦晴说起笑话:“说起脑残,我想起了南京财经大学的棒球队。听说他们球衣上的英文缩写的就是nc,经常和我们学校的nu在一个球场上跑来跑去。”
秦晴受不了她这副阴森森讲反话的样子,偏偏心里有鬼,敢怒不敢言。
果然,秦梦阑歪了歪头,寡淡道:“其实吧,穿nc,站在我面前的一家子,才是真正的nc。”
舅妈“啪”得一声搁下手中的筷子,尖声训斥:“秦梦阑,你来我们家干嘛啊?”
“我来干嘛,你睁大眼睛看啊。”秦梦阑扬起手,将手里热腾腾的麻辣烫直接甩在了他们饭桌上。红辣的汤汁溢满了桌面,溅到了地上,还有一脸懵逼的舅舅舅妈脸上。
撸起袖管,秦梦阑开始砸东西。看见什么砸什么,玻璃瓶、碗筷、烟灰缸、还有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舅舅抢过秦梦阑手上的鱼缸,一脸紧张道:“梦阑,有什么话好好说,干什么一来家里就砸东西。”
砸完一个烟灰缸,秦梦阑还嫌不过瘾:“哟,舅舅看到我了?”
顺手捞起饭桌上她舅舅永远接不了的手机,“啪”得一下甩到地上,玻璃屏碎得脚边到处都是。
舅妈恨恨道:“秦梦阑,你再砸我就叫警察了!”
“好啊。”秦梦阑一把拉过惊呆了的秦晴,将她推到她好妈妈的怀抱里,放大了声音吼叫道:“叫警察啊,tm你叫啊。有本事叫外卖,怎么没本事叫警察啊!”
逃逸人和逃逸人母亲对视了一眼:“.......”
秦梦阑又走了两步,走到他们家最值钱的液晶电视边上。
舅舅一把抓住秦梦阑的胳膊,死死得抓住她不敢放,急切道:“梦阑,你要什么就说,干什么砸来砸去的。你这样像个女孩子吗?简直就是一个神经病。”
神经病耸了耸肩膀,从口袋里掏出所有发票的复印件,扔在他们家地砖上:“总共两万三千八的赔偿费。事故的责任均摊么,婆婆那份算我头上,剩下来的一万一千玖佰块就算你们头上了。那个,舅舅,舅妈,秦晴,如果明天我看不到这一万一千玖佰块,我会再来一趟。”
到底是习惯了让别人吃亏让自己占便宜的,舅妈身上的火气大得翻天,忍不住冲上来就给了秦梦阑一巴掌。
“啪”的一声,比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都响。
秦梦阑忍了忍,到底没忍住这一框因为愤怒而积攒许久的泪水。晶莹的泪水沿着通红的巴掌印轮廓滴滴往下落,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