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卿,掩着眸子,端起茶杯问道:“你会唱小曲吗?”
“还行,但不熟。”
“那会唱《凤求凰》吗?”他声音放的越轻,口气就越冷。那天早上,李婉君在庭院里弹奏的便是《凤求凰》。
赵妃儿的注意力,被拉回了一大半,她摇头道:“有这首曲子吗?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顾九卿听闻闭上了眼睛,几秒后,他睁眼面无表情道:“是么,或许我记错曲名了。”《凤求凰》是他曾为阿歌所作的曲子,曲调温婉,颇受阿歌喜欢。
而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说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一刻他无比确定,赵妃儿不是阿歌!那她为什么有凤凰玉镯,为什么要冒充阿歌。
顾九卿吸了口气,不由想起了李婉君进入李府时的情况,容貌被毁,记忆丧失。他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个想法:这个叫赵妃儿的女人为了享受荣华富贵,故意陷害阿歌,冒称她的身份进入顾府。
哪怕他和李婉君只有一面之缘,他也认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阿歌,只为那相似的信息,又为那首《凤求凰》,或者初见时不可遏制的熟悉感?
“阿歌,你还记得曾经吗?”顾九卿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向你许诺过,会来娶你。”
“记得。”赵妃儿突然转身,柔光打在她脸上,只看她浅浅一笑,煞是好看,“你许诺过的话,阿歌一直记得。”
——你许诺过的话,阿歌一直记得。
多么甜的蜜语,只是落他耳却显得却变得异常刺耳,果然,她靠近她不过是为了嫁给他,享受顾夫人应有的荣华富贵。
只可惜,他的妻子只有阿歌。
梅子园的戏唱到晚上戌时,三月的京城还有些冷,顾九卿出门时被晚风吹得一个哆嗦,站在身边的赵妃儿没等二粽上前,便解下来脖颈上的一裹团,绕在了顾九卿脖子上,只是这一裹团是女人用的,设计的即小巧又毛绒,挂到顾九卿脖子上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这成何体统,给我摘下。”顾九卿低眉看着她□□的白皙纤脖,刚想要训斥,便被她打断了,语气像是哄小孩般:“九爷,天气冷,别拗了。”
顾九卿横扫了一旁偷笑的二粽一眼,便没再说话,大步逃似地往黄包车方向走,只是上了车后,他也不等其他人,匆匆说了地址后一把扯下围在脖子上的一裹团,像是发泄般紧紧攥在手里。
“赵妃儿、赵妃儿……你到底是谁?”漆黑的小道上,顾九卿的低语宛如一曲笙歌,在这胡同里经久不散。
顾九卿让黄包车师傅在外面拉到后半夜才回府上,此时二粽等家仆早已睡下,倘大的大厅只有赵妃儿一人,她开着灯,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乍一看就像个等丈夫回家的娇妻。
“怎么还不睡?”顾九卿调整了表情轻声问道,单听声音不看表情的话,还以为他在心疼她。赵妃儿搓了搓发寒手,转头说道:“还不是都怪你,让我白天好好休息,反倒这会儿睡不着了。”
“你这是怪我咯。”顾九卿脱鞋看到她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