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乡政府办公室主任任永乐忽而问道:“贵书记,之前经常到我们乡里来的候元宽老人家,他现在好吗?”这位老人家,平时一个月都会去他办公室坐一坐,春节前还来过,当初任永乐要把自己的年货给老人家,可老人硬是没要。任永乐知道,老人要的是修缮革命遗址,其他的东西他都不要。可偏偏老人要的,任永乐这个小干部给不了。所以,任永乐心头一直放不下,这个大雪天更是挂记着老人。
听到老人家,萧峥的目光转向村支部书记贵平。
“哎呀!”贵平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村里有人受伤了,我把老人家给忘记了!”
忘了!萧峥也是一阵着急,很多悲剧往往是因为疏忽造成的。萧峥马上问道:“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情况?”贵平道:“他是我们村上的老党员,住在山顶上的……”萧峥听完之后,特别是听说老人家一个人坚持在山上守护革命遗址,心头又是崇敬、又是担忧,问道:“老人,有没有电话?”贵平为难地道:“没有啊。”萧峥二话不说:“走,我们上山。消防队员全部跟上。”
一行人向着山上奔去。纳俊英一边跟随,一边给乡长张承传打了个电话:“加快疏通速度,疏通多少,就让县里的救护车往上开多少,以备急需。”张承传立马答应了。
山上,坍塌的下沉式窑洞里,候元宽和候小静祖孙俩已经被困数个小时。候元宽的腿是被压断了,表皮也破了,不停地有血流出来,整个腿都肿了,老人感到自己的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他对孙女候小静道:“小静啊,爷爷可能要走了!”候小静的手臂也是疼得不行,可听到爷爷的话,她忘记了疼痛:“爷爷,你不能乱说,你还要好好活着呢!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老人道:“是的,小静,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所以,你一定要撑着。爷爷,本来年纪就够大了。要是我今天走了,也是在革命遗址里走的,我没有遗憾了……爷爷要睡一会儿……”候小静哭着大喊:“爷爷,你不能睡!不能睡!”老人却感到了无能为力:“爷爷就小睡一会儿!”候小静哭着:“不能睡!不然我发火了!”候小静拼命想要往爷爷那边挪动,可自己被土块沉沉压住,只挪动了一点,就挪不动了!
候小静声泪俱下,向着头顶的土方大喊:“救命啊,救救我爷爷啊!救命啊,救救我爷爷啊!”
忽然之间,从上头传来一个声音:“我们来了,我们来了!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们!”
候小静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我们来救你们!”的声音还响着,随后便有手电光,穿过那沉沉的雪夜,朝下面照射下来。
西海头市.委书记陈青山也是在凌晨接到了省书记姜魁刚的电话,让他确认老人候元宽的情况。陈青山对这位候元宽老人的情况并不清楚。但既然是省书记亲自过问,这位老人就不会简单,陈青山立刻就给新任县委书记萧峥打电话,此时,萧峥已经来到了革命遗址的山头上,接起了陈青山的电话,听他问候元宽的情况,他冲陈青山道:“陈书记,我们正在救这位老人,先不跟你说了!等会再联系!”
说着,萧峥就挂断了陈青山的电话。
救这位老人?这话让陈青山焦急起来!省书记关心的老人,萧峥他们却在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陈青山很想再次打电话给萧峥,可又不敢打扰萧峥救人。心里不免有些埋怨:“这个新来的县委书记,竟然挂我的电话,让我干着急!”与其着急,还不如下去,陈青山政治敏锐性足够强,叫上秘书和司机立刻下了宝源县。
正在陈青山的车子开出市区半小时左右,萧峥的电话回过来了:“陈书记,候元宽老人,我们将他从山上救下来了,已脱离生命危险。”
萧峥跟陈青山报了平安!
陈青山问道:“你们送老人家去哪里?我正在从市里过来的路上,我要看到老人。”萧峥道:“正在去县人民医院。陈书记,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先不去县医院了,那候元宽老人和他的孙女,就交给您了。”
“什么?”陈青山愣了下,什么叫“交给”我了!
这个萧峥,派任务都派到自己这个顶头上司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