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汤汤怀着他的亲骨肉呢，他怎么能把气撒到她身上。

“汤汤~你别生气，我说胡话呢，当不得真的！”墨司承脸色骤然舒缓下来，刻薄的语气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捧着鹿汤汤的脸就好似捧着一个易碎的花瓶，只是鹿汤汤的脸色却依旧苍白，她眸子里的光亮似乎被人生生抹去了，整下黑幽幽的无底深洞。

“汤汤~你答应过我的，会相信我的~”墨司承忽地有些害怕，他们以往也吵过架，可是鹿汤汤却不会像今天这样保持沉默。

“汤汤！”墨司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恨不得直接能看透她的心，“汤汤，你……”

鹿汤汤忽地抬眸看向墨司承，嘴唇微动，声音还没有出来，手却一点一点地把墨司承的手一点一点地扒拉下来，绝望道：“墨司承，你说让我信你，可是你却没有告诉我该信哪一句？”

鹿汤汤悲戚地看着墨司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说我是该信你说我是一个贱人，还是该信你，你觉得我是个破鞋呢？墨司承你高诉我，你说得那么多句话中，我该相信哪一句？”

一字一句落下来，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墨司承心头，是他说得话，可是清醒过后那些话如同一把开了刃得双头剑，一端刺着鹿汤汤，另一端则扎着墨司承，两个人都被这话里的狠毒，捅地鲜血淋漓。

他不想的。

“汤汤，我错了~是我乱说话，你别哭了~”墨司承再次伸出手去靠近鹿汤汤的脸颊，但是被鹿汤汤偏头躲过了，他也不气馁，更加温柔地靠过去，用指腹温柔地擦拭鹿汤汤眼角的眼泪。

鹿汤汤：“司承~”

“呵！”不过一声刺耳的冷笑却打断了这短暂的宁静，“墨司承，你把老爷子害死了，现在还有心情在这哄你的女人，哈哈哈，老东西养出来的孙子果然是他的乖孙子啊！”

墨司承的手骤僵，是啊，墨老爷子死了，他唯一的亲爷爷死了~

梁思邈见此，立马反驳道：“你这家伙在这胡说什么呢，墨老爷子活得好得很，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墨思明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他人就在那，死没死你们不会自己去看吗?”

鹿汤汤原本对墨思明的话一句也没有当真，可是如今听到他笃定的态度，忽地又慌起来，尤其是注意到墨司承晦暗不明的神情。

她顺着墨思明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能透过窗户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病房内所有的仪器都开着，可是鹿汤汤看到的心电图，却是一条直线。

“墨爷爷！”鹿汤汤错过去，正想往墨老爷子的病房走，却被墨司承忽地拉住了手腕，“既然你决定走了，就走吧，不要再来这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才不过仅仅一分钟，墨司承对鹿汤汤的态度再次发生了逆转，他不再怒火冲天，同时也不再温柔缱绻，他就像一只顷刻间失去所有感情的木偶。

“墨司承，你这是在耍我吗？”所有的情绪，他似乎信手拈来，鹿汤汤甚至觉得之前的怒与温柔只是他一时兴起的表演。

“随便你怎么想！”墨司承转身就要走。

“等等！”可是鹿汤汤却不想再被他这样糊弄过去了，直接道：“墨司承，你实话告诉我，墨爷爷到底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