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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2 / 2)

这七年来,你待我千般万般、无微不至的好。

到底是情之所及。

还是不过,逢场作戏。

怜月抓紧了盖头。

一旦阿辞给出那个答案,她就立刻撕了红纱,毁了这荒唐的婚约。

在少女大胆又灼烈的目光里,辞雪不由慌了神。

直到这一刻,她才隐约看懂了,为什么月儿当初宁死也不嫁朱公子。

原来……原来……

月儿哎。

从前我只道,你唱的一出好戏。

却不知你唱的……

从来都不是戏啊。

那……那我呢?

我唱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对你,到底……

到底又是什么呢?

“当——”

正自心乱如麻,院门外炸出一声锣响。

……是迎亲的队伍。

铜锣贯耳,如一口冰冷的快刀,斩断了万千思绪。

辞雪吞下犹豫,不再叩问自己,是假是真。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

这世间,哪有女子同女子相爱的道理。

回看少女孤注一掷的脸色,辞雪的目光几度闪烁,逃得十分狼狈。

“自然……是真的。”

她撒了一个从来都嗤之以鼻的谎。

“等你嫁了朱郎,也和这戏里一样,美满喜乐。”

怜月无声一笑。

琥珀里,是无可挽回的天塌地陷。

她托起红巾,盖在头上,掩住了妆色美艳,却惨如死灰的面容。

仿佛给埋葬岁月的孤坟,覆上了最后一抔黄土。

她款款起身,掀帘出门。

迎着迷蒙的初雪,消失在沸反盈天的锣鼓声中。

七年前,她从雪中来。

七年后,她往雪中去。

好像带走了一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带走。

辞雪本想送她上轿去。

可不知是那雪光太刺眼,还是红妆太夺目。

她愣在门后,迟迟迈不开步伐,只听着锣鼓声一点点消逝在远方。

辞雪怎么也想不通。

明明是月儿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自己的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那天的雪,下得很慢很慢。

有一个人,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的日子,碎成一片片灰暗的梦魇,她与她都记不甚清了。

辞雪只记得,她写下一纸又一纸红笺,夹在八珍益母丸的药封里,托求朱家的阍人捎给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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