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老夫不过百年未出世,怎的云苍天突然就多出了这么个妖孽?虽然只是飞升三层境,但那气息……怎么会让我感觉到窒息?此子实力绝对恐怖。唉,真不能单靠境界划分实力,老夫差点就被一叶障目了。
“方才,我们正在谈论那个少年,”缺公未起身,依然跪坐在拜壂上,只是朝萧无策微微颔首。
忽然之间,他觉得道愚给自己取的名字没错,修道成痴成愚,还真成愚了,连凡尘间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都不知道。
“少年……孤辰?”萧无策缓缓坐回太师椅上,斜倚在上面把玩小鼎,嘴角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小子可真能给他惊喜。
也是在这一瞬,他通过设在镇妖关书院里面的雕像,施展大神通溯源回生影像,亲眼见到孤辰是如何应对群雄,可赞叹的同时他也不免为孤辰感到担心。这家伙如果以后还这样作,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作死。
道愚干咳了一声,“孤辰就是那个在两疆把云苍天所有势力都搅得不得安生的那个少年?”
“呵呵,岂止不得安生,还有很多飞升强者一直在暗中搜寻他的下落,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说到这里,萧无策的眼底忽然多出一抹深邃,“我希望你们能保下他。”
哦?道愚摩挲了一下下巴,“不知萧镇国跟此子有什么关系,会为他亲自出面。”
“不是我跟他有关系,”萧无策微微顿了一下,“而是云苍天跟他有关系,若想云苍天安然无恙,起码在另外八天一域降临之后维持现状,就必须保他,因为他是你们云苍天的希望。”
闻言,道愚与缺公的眼睛同时眯起,萧无策这句话虽然很短,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实在太多也太过重大。
对道愚而言,萧无策说的每句话几乎都值得深思。八天一域降临之后云苍必然要遭到洗牌,只要懂得一点战场局势的人都应该明白,当一个人的实力远超另一个人,那么实力弱的人就定然要受制于人,他所拥有的东西也会被重新划分舍予。
云苍天只是龙域界的一天,云苍天之外还有另外八天,更有一处凌驾在九天之上的龙域。八天一域又是一个很大的板块,积攒多年的矛盾与贪念一旦转移到云苍天,定会在云苍天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且这种趋势已为必然,不可避免,他们的庇护所在之处不知不觉间已成别人餐盘中等待分割的佳肴。道愚有点讽刺的嗤笑,不过让他更疑惑的是,为什么萧无策说孤辰能让云苍天维持现状?
另一边,缺公听到回答之后陷入沉默,但他纠结更多的是萧无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那几个字——你们云苍天。
“你们”,也就是说萧无策没把自己算作云苍天的一份。
“届时会有一个契机,那个契机将通过年轻一辈的表现来决定各方如何划分云苍天,”萧无策自然知晓道愚心间的困惑,微微笑了笑便开口解释。
“左将军,老夫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缺公眼中的浑浊彻底褪去,眼中回归从未有过的清明,忽然,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也想知道,你如今站在哪一边?”
镇国府。
萧无策把玩小鼎的手忽然慢了下来,他没立刻回答,目光上抬,一眼就看到悬在正对面空气中的一幅画像。画中,一位女子眼角噙泪,她身上明明没穿任何鲜丽名贵衣裳,却就是给人一种雍容华贵、母仪天下之感。
“不必知道我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至于我的站队,镇国府不站八天一域跟云苍天任何一方,当那个契机将临,届时镇国府将会封疆十万里。请谅解我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不能出面,因为一旦我出面,反而会给云苍天带来绝对灭顶的灾祸。”
执法司小院。
榷野端在手里的茶杯忽然产生几条裂痕,从道愚踏上外山草屋的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已投射进书院,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交谈的每个字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跟眼睛。
十万里封疆?
封疆就是彻底封禁一地,外人不得进,里面的人也不能出。古往今来,但凡封疆之事发生要么是面临不可抵挡的灾祸,要么就是繁荣到从未有过的鼎盛对外界不屑一顾。
如今,萧无策明显属于前者。
可八天一域能有什么灾祸让他都不得不以封疆来躲藏?甚至还让他说出最后那种话——给云苍天带来绝对灭顶的灾祸。
榷野不明白,他早已站在云苍天最高层,目光投射之处,万物无所遁形。一次,他的目光偶然扫过镇国府,觅到一股实力方面跟他丝毫不相上下的气息,也是从那时起榷野才真正把萧无策重视起来。
能让萧无策说出那番话,定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他也定是在权衡云苍天综合实力之后才说出这种话的。
魂疆、兽疆、死域的神秘道统、天刹海,这四大底蕴便组成如今的云苍天,可哪怕四大底蕴齐出都挡不住萧无策说的灾祸。想到这里,榷野微微眯起眼,云苍之外果然最适修炼,这里的路已近腐朽,法则有亏,着实不太适合修炼。
镇国府。
萧无策缓缓起身,目光依然停留在空中挂着的画像上,手指微动,直接将四方空间封闭,同时也隔绝道愚跟缺公的目光。
忽然,他猛地握紧苍穹神鼎,手上青筋根根暴起,“这场局也终于到了中场,狗贼,甲子内我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