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房间都很头疼,如果他自己的房间也是这样呢……陈家远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赌气,只是更加烦躁地把陈央的衬衣领带全部翻得乱七八糟。
指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陈家远一愣,这下面不是衣服?而且触感似乎还有些熟悉……神思恍惚间,陈家远已经把红色的铁盒子拿了出来,他死死盯着手中的铁盒,这才是陈央真正宝贝的东西,而他在他眼里,什幺都不是……
陈家远面无表情地打开了盒子。
他把照片放到一边,拿出里面厚厚的一叠信封,从第一封开始拆开。
他凝视着陈旧的信纸上熟悉的俊逸笔迹,表情渐渐变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一直到日暮西山,陈家远都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而他的脚边,堆满了拆开的信纸。
陈央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角落,仿佛一个没有人气的木偶般一动不动。
听到响动,男生抬起头来,看他。那双黑眼睛不复以往的明亮,而是带着颓然和绝望,像一潭再也不会泛起任何波澜的死水。
陈央喉头一紧,脚动了动,踢到一个铁盒子。他垂下眼,看着那个打开的铁盒子,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原来……你爱的人……是我爸……”陈家远缓缓站起身,他脸上甚至带着极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是冷冰冰的,正如那浮了一层薄冰的黑眸。
“我真是傻,为什幺没有早点想明白呢……有什幺兄弟情会好到帮对方养老婆和儿子……每次看着我的时候,你想的也是我爸吗……”他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盛满伤痛的黑眸暗沉不见天日,但嘴边的那抹笑容却越来越大。
陈央脊背僵硬地退后了两步,苍白的唇微颤道,“家远,别说了……”
“不,我要说……”陈家远走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脸,温热的鼻息呼在他的嘴唇上,“你每次用舌头舔遍我全身的时候,想的也是他吗……我张开腿躺在你身下,被你插得直接射出来的时候……你也在想他吗……还有在岛上那次,观景台上,我趴在木地板上,像只母狗一样撅着屁股被你操,你想的是不是还是他……”
“家远……别说了……不是那样……”陈央纤长的眼睫剧烈抖动,陈家远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戳在他的心口上。在岛上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自由最开心的时光。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故意伤害这个他最疼爱的孩子。
陈家远呵呵笑了两声,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封信,轻声读着:立军,这是你走后的第21天,依然是连呼吸都倍感煎熬。没有你,这个世界就像没有了光亮。我常常午夜梦回,想到我们少年时在一起的日子,悲从中来。这副空荡荡的躯壳留在世上还有什幺用,不如跟你一起……
“家远……”陈央走上前,用力地把男生抱进了怀里,“别念了……我知道你难受……”
“我没什幺可难受的”陈家远擦了把眼睛,随意地把信纸扔到一边。张立军死了都有十多年了,陈央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他对陈央表白就算了,还妄想男人对他动情,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冷笑话。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陈家远冷静地挣脱了他的怀抱,陈央这才发现,他的手里不知什幺捏着一把袖珍的瑞士军刀。
“家远,你别冲动!”陈央大惊失色地看着他手中锋利无比的军刀。
“你不辞辛苦地把我养这幺大,还接受我的表白,是因为你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我长了一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几乎凝固的空气里,陈家远握着手中的瑞士军刀,布满血丝的黑眸中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