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澄漠然地瞥了谢嘉礼一眼,接过两个餐袋,准备关门大吉:“下次去霜烟我请。”
谢嘉礼取餐的时候就发现这不是一个人的餐量,所以从一开门就开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过,极佳的视力也没有辜负那颗八卦之心,他透过门边看见了限量款球鞋旁边的那双女生穿的白色帆布鞋。
“诶诶诶,等等……是不是……少奶奶也在?”
路景澄没忍住失笑骂道:“滚。”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嘭——”
门关上了。
谢嘉礼看着紧闭的门,摸了摸鼻尖。
嘿,把他当成送餐小哥了?
作者有话说:
薄雪
窗外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玻璃, 城市夜景被玻璃外面竞相追逐的雨滴氤氲散染,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于朦胧的梦境。
舒微坐在窗边的餐桌前,边吃糯米麻球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餐桌上面摆着“送餐小哥”取来的餐食, 身后的客厅里面电视机播放着晚间体育新闻。
路景澄第一次感觉家里有了一种别样的温馨气氛,与之前谢嘉礼、高鄢他们来家里聚会的感觉并不相同。
这种感觉像是原本在海洋上孤独航行的行船, 终于找到可以停泊的海岸。
远眺的视线收回, 舒微看见玻璃窗上面映出的她和路景澄对面而坐的身影, 也看见他惹眼的蓝灰发色。
舒微扭头看向面前的路景澄,微微勾了勾唇角。
他真的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终于肯看我一眼了。”路景澄语气不满地轻哼了声,掀眸看着她说道。
舒微笑眼弯弯,说道:“我第一次看见嘉北这么美的夜景。”
路景澄舀了一勺桂圆莲子粥,听见舒微的话以后勺子停在汤蛊旁边,正要开口讲话又听见舒微说道:
“不过,夜景……当然没有你好看。”
话尾语调明显上扬, 含着哄人的笑音。
路景澄不禁轻笑出声,看向对面的小姑娘眉眼染笑地望着自己, 脸蛋上又有了往日的红润。
他从餐桌中间穿过握住她的手, 声音清浅笑说:“现在都知道我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舒微又夹了一个糯米麻球吃, 虽然不作话但唇边却遮不住笑意, 她发现了一个和左撇子的人恋爱有一个好处, 吃饭的时候,牵手和吃饭两件事情互不耽搁。
两人吃完晚饭以后, 一起在主卧铺新买的电热毯。
路景澄买的电热毯是羊羔绒的, 摸起来软软柔柔,还没有躺过就知道一定很舒服。
一人一边扑电热毯的时候, 舒微心中感觉他们像是……像是新婚的夫妻。
越来越贪心了, 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窗外雨急风骤, 但房间内灯光温暖,到处都流动着温馨的气氛。
铺完电热毯,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路景澄去衣帽间拿了一套家居服,细心地选择去外面的浴室冲澡。
舒微也收拾好以后上了床。
睡在柔软的暖毯。四肢百骸都传来暖意,舒微拉好被子准备入眠。
即使有电热毯,但路景澄冲完澡过来,还是过来给舒微送换好水的热水袋。
他洗完澡还没有吹头发,平常蓬松的蓝灰发丝熨帖地垂落在额前,湿湿的发尖还滴着晶莹的水滴。
舒微看见路景澄的湿发,温声叮嘱道:“你吹完头发,再睡觉吧。”
路景澄将舒微的卡通热水袋,从被角轻放在被子里面,点了下头答应说好。
侧身躺在床上,恰好能够看见路景澄在主卧的卫生间镜前吹头发,他吹头发的动作很不讲究,赶时间似的,和平时他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舒微好笑地望着他吹头发,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平常小事,也觉得很美好。
瞧见舒微在看自己,路景澄吹完头发走过来,慵懒地倚靠在舒微的床边。他没有进到被子里面,在床上一角坐下,手臂从床头半搂住舒微。
舒微望着路景澄的发色说道:“我听说染这个发色,需要先漂色。”
路景澄唇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漂了两次。”???
舒微仰起脸问:“痛吗?”
听说漂色的话,有些人的头皮可能会很痛。
路景澄帮她掖了掖被角,风轻云淡地说了假话:“不疼。”
漂发的疼痛,胜过在球场上无意间手指头被挫伤。
后者是手指钻心,前者是头痛欲裂。
对他而言,前者更甚。
“就因为我说喜欢蓝发吗?”舒微手揽在路景澄的腰间,依偎在他的怀里。
路景澄帮舒微顺了顺发丝,他轻应了声“嗯”。
舒微很是甜蜜地说道:“你好傻哦。”
路景澄刮了下舒微的鼻尖。
两个人窝在床上看球赛,因为课业的原因,大多时候赶不上全场赛事的直播,路景澄一般会休息的时候看赛事回放。
舒微之前在客厅,看见了电视机旁边的防尘玻璃罩里面,摆放着自己送给手工书。旁边的玻璃罩中是球星签名的篮球,还有昂贵的手办。
没有想到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会被他这么珍惜宝贝地收藏,舒微心里的花海盎然开放。
“除了ai你还有很喜欢的球员吗?”舒微转头问路景澄。
路景澄低低地笑了声,摇了摇头。
舒微点了点头,猜到了。从来没有见过他穿除了3号之外其他号码的球衣。
只以这一点来看的话,路景澄还是挺专情的人。
姑娘长久没有说话,路景澄扭头看向舒微,眉眼中含有笑意:“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舒微唇边翘起了轻微的弧度,试探地问路景澄:“你真的想知道?”
路景澄挑了挑眉,懒洋洋地说:“嗯。”
“如果只从这一点看……”舒微语气略顿了下又说,“你还挺……专一又长情的。”
路景澄噗嗤笑了声,随即懂了舒微的弦外之音,他笑得肩膀止不住地颤动。
小姑娘这是在点他呢。
“微微,我错了。”路景澄承认错误非常快速和及时。
舒微装作听不明白,别过脸去看电视屏幕上的球赛,边小声嘟囔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错什么了……”
路景澄探手到舒微的下巴处抬起,英气好看的眉眼压了下来,凝视着女孩柔纤微颤的睫毛,果断地低头吻上她的唇瓣,辗转缠绵着不松口,攫取舒微的呼吸。
舒微被吻到束手无策,路景澄的吻霸道强势,如同他在球场上的个人球风。
“……路景澄。”得到喘息的片刻,舒微柔声叫他名字。
路景澄亦低喃地应道:“嗯?”
舒微娇嗔地指控他:“封口无效……”
路景澄听话地点了下额头,温热的气息拂在舒微的耳边,用气声低语:“那就……再多亲一会儿。”
说完,薄薄的唇瓣又柔软地压了下来,带着迷惑人心智的魅力。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路景澄去了旁边的次卧。
舒微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被窗外的一声非常响的雷声吵醒。
她迷迷蒙蒙地缓缓睁开双眼,隔着厚厚的窗帘看不见窗外面的闪电,但是能听见由远及近的闷闷轰隆雷声。
好不容易停了几秒钟,紧接着又是一阵清晰的雷声。
舒微往被子里面窝了窝,她从小就害怕打雷。小时候每次下雨天打雷,妈妈都会来房间陪她睡觉。
后来长大了以后,不再好意思让妈妈陪伴一起睡觉,就自己躲进被子里,堵住耳朵捱过去。
腹部一直都在微微刺痛,幸好身下有电热毯,身边还有热水袋。
隔着被子还是能听见外面震耳欲聋的雷声,舒微双手用力地堵住自己的耳朵。
舒微默默地心想究竟什么时候,今天夜里的雷声能够打完。
忽然之间,感觉头上被子的重量减轻,好像被人轻轻拽着拥住。她睁开紧闭的双眼,看见路景澄近在眼前的脸庞。
她不禁松开自己堵在耳边的双手,抬眸看着突然出现在床边的路景澄。
“哭鼻子了?”路景澄的声音中压低了笑意。
表妹然然鬼马精灵,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特别害怕打针。
不过儿童需要打各种疫苗,所以每次打疫苗的时候,然然都会嚎啕大哭。
路景澄有几次陪同然然去医院打疫苗,见她闷头哭嚎,便在一旁逗她,惹得她破涕为笑,又哭又笑的。
路景澄平时逗小表妹习惯了,女朋友害怕雷声,也直男地上来就问“哭鼻子了啊”。
舒微敛了敛眸将泪意憋了回去,其实她没有哭。只是肚子这一阵恰好痛了起来,外面雷声滚滚骇人,她又痛又吓,情不自禁眼眶中就溢出了丝丝泪意。
可能因为来生理期,所以今天一直脆弱地流泪,但舒微不想给路景澄留下自己特别爱哭的印象。
“我没哭。”舒微轻推了推路景澄,语气认真地声明道。
路景澄用力地搂了搂舒微,不让自己被推开,拂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哑又性感:“那男朋友能不能陪|睡?”
嘉北大学连续两年高票选出的校草路景澄,主动要求陪|睡。如果被欣菲知道了,她的眼镜一定会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