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冷笑一声,恍若未闻,残忍地继续:“十一岁,范兴发脾气,把乐殊倒绑在房梁上,用烧得通红的火钳炙烤他的背。”
“十二岁,范勇叫了他老板和同事来自己家里玩。他们把乐殊打晕了,大概那傻逼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被那群牲口轮了多少次。他逼自己把那些事忘了。”
“忘了在绝望里哀求哭嚎的滋味,忘了活着的痛苦,他患上抑郁症。”
“十三岁,乐殊想上学,范兴打断了他一条腿,把乐殊丢进化粪池里,熬了他一晚上。他们都以为他放弃了,第二天,乐殊拖着断腿爬上来,他想上学。”
“十四岁,有个做慈善的来他们村里,想领养一个孩子,那人自己家里也没多少钱,只能带走一个。乐殊和另一个同龄的同时被看中,那人说想带走他,乐殊就跑进奶奶坟头躲起来,他那么想离开那儿,却把这个机会留给了别人。”
“别说了——求你了——”杨智捂住脸,浑身支撑不下去,扑通跪倒在两人面前,合着一室浓烈的铁锈味。
“十五岁,乐殊遇见了我——”
“那年暑假,范兴那样对他,他也没有杀了他。他甚至放过范勇,原谅伤害。”
“比起那群人嚼的舌根,我更害怕,更害怕乐殊不愿意跟我去美国。我背着他办好了他的签证护照,美国的学校抢着想要他,你们算什么?”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乐殊看不上我,怕他离开我。我不甘心在他面前这么下作,我逼自己不要总是看着他,我错了,我就应该把他绑在身边,让你们这些人渣碰不到他一根毫毛!”
陈凡站起身,冷冽道:“起来,带我找乐殊。”
刘竟被震慑住了,他颤巍巍地起身,伫立半晌,犹自不甘心:“这是交易,我带你找乐殊,你帮我逃过警察的抓捕,你们陈家一定做得到。”
陈凡冷笑,丝毫未曾犹豫:“我答应你。”
陈凡提着脚步发虚的杨智:“怕的话就回去。”
杨智摇头,毅然说:“我要去,我要去救他。”
陈凡朝他笑了笑。
刘竟看了两人一眼,锁上门,领着他们朝熊子的藏身地走去。
路上陈凡给他哥打了个电话:“我不放心,先去了,找人接应我们。”
陈纪难得失去理智:“别他妈发疯,陈凡!乐殊对你重要,你对我们也很重要!”
“哥,”陈凡缓声说,他已经很多年没对他哥这么轻言细语了,“我相信你。”
说完果断收线,调成静音,将手机塞进裤兜。
熊子带人藏在郊区一家废弃的工厂里,乐殊刚清醒时眼前一片迷茫。
熊子并拢两指去抬他的下巴,乐殊两手两脚都被大拇指粗的麻绳束缚住,他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熊子啐一口:“什么玩意儿,脸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难怪陈二少喜欢你。”
坐他旁边的手下摩拳擦掌:“要不我们先试试。”
“呸,”熊子给了他一脚,“这种人全身都是病,你也敢碰?”
那人瞬间塌了脸,心有余悸,连连点头称是:“跑到另一边坐着。”
“小美人,”熊子嘿嘿直笑,“我们都是文明人,哥几个吸好东西,缺钱,就找你姘头要点儿钱,就把你放出去。”
乐殊仰头闭上眼,没理会他,两手摸索着捆住手腕的绳结。
熊子没发现他的小动作,毕竟听说这孩子身体羸弱,他也不相信乐殊真有那个胆子逃跑。
要不是刘竟信誓旦旦说乐殊对陈家的重要性,他吃了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