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带着些急促的呼吸走向前。“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桐笙帮朔夜整理了嬉闹时候乱的衣衫,说:“师父叫我去,想测试我的法术是否有成就。可惜就如从前一样,得知别人的记忆倒是没有问题,不过篡改记忆这等事确实又害师父失望了。”
“怎会如此?”
“你竟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桐笙挑起眉。“究竟是谁成日担心被我超越,不肯认真教我法术?每每到了授课时候,某人总是拣着各类理由推脱,非得到不行了才肯马虎地教我一些。”
“哈!你这是在怨我。”
“是又如何?”
“不能如何。”朔夜笑道:“那不如我即刻再教你好了。”
“罢了罢了。今世想必师父对我学习法术的事情同样是伤透了心,我也不必勉强自己学这些。倒不如去和莺时学些占星卜卦类的东西,往后落魄了还能在路边摆个算命的摊子。”
“既然你这样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瞧你是巴不得的。”
朔夜笑得开怀了,随着心意将桐笙往怀里揽住。桐笙是带着笑颜与她相依偎,心里却有无法倾诉的悲痛。
黄昏时候,在那莲池旁边,桐笙若有所思地说起:“我在某一世答应别人一件事,却一直没能再想起。如今我终于记起来,便希望可以完成那句承诺。”
“是怎样的事情能让你如此挂心?”
“在锦国初期,一对凌姓姐妹。”
竟然是她们!朔夜吃惊得很。“说起来,我向来都好奇她们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你一直都记得。”
“凌家次女在辞世前,我曾见过她。她说那一世最可怜是在孤立无助,无论是她姐妹二人还是她们娘亲都输在了这一点。那时的她所剩下的唯有绝望,甚至对死后再转世的生活都只剩下绝望。
那一世我能忆起你,正是因为她们的可怜处境。因为长辈势力过大而无力反抗,这似乎与你我是相似的。作为友人,我当然不愿她带着那种绝望死去,于是我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并承诺往后若有缘寻到她与凌家长女的转世,必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她们,不会再让她们孤立无助。
我不知她是否会真的相信我所讲的话,可是她哭了,我成了一个将死之人唯一的希望,即便那种希望只能兑现在她的来生。然而几百年了,我竟从未想起那句承诺。”
朔夜长叹一口气。“那两个人与我也是有些往来,但我竟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样的约定。”
“那不能怪你,谁能想到她俩辞世后,我也未能多活几日?是根本来不及同你讲便已经被迫忘记了。那样的巧合,好事者甚至能说我与她俩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
“所以,你现在提起此事,是想要去找她们?”
“是。”桐笙斩钉截铁地说。“回来之前我已经与师父提过想要和你一道出去寻人,师父也勉强答应了。但此前我没与你提起过这种想法,现在怕你又怪我尽将你蒙在鼓里。所以如果你因为生气而不愿陪我前去,我也无话可说的。”
朔夜当然愿意去,自那场灾难后回到翠云山,虽没人关着她,她却觉得自己如同被禁锢了一般。眼下有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她怎会放过?但桐笙竟已征求了师父同意,这点朔夜当真想不到。而她没意识到的,是桐笙对她的拿捏恰当到她随意察觉不到的程度。
听闻朔夜又要离山,莺时气得想当场与她断绝关系。可是将朔夜留在山上又能怎样?她也不是不清楚朔夜不愿意这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