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朝她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她皱眉有点迟疑地朝时瑾初道:
“皇上,这是不是有点不妥?”
时瑾初抬了抬下颌,淡淡问她:“何处不妥?”
皇后被时瑾初噎住,片刻,她才说:
“仪婕妤年初才刚升了两个位份,如今再晋升,是不是过于频繁了?”
时瑾初还问她何处不妥,何处都不妥!
邰谙窈升到婕妤,是她救了皇嗣,算是师出有名,其余人再是不满也只能按住。
但现在仪婕妤什么都没做,无功无过的,只是过了个生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升到主位娘娘了?
什么时候这宫中的主位娘娘这么好晋升了?!
邰谙窈听懂了什么,她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有人招手让她过去坐,邰谙窈踱步过去,坐在了时瑾初跟前,这一幕,让众人看得眼热。
皇后忍不住地闭了下眼,她很清楚,她根本阻止不了时瑾初。
时瑾初决定的事情,连太后都拦不住,她算得了什么?
果然,众人就只听见时瑾初道:
“年初到现在,都过去了这么久,也值得频繁二字?”
皇后还想再说什么,就见时瑾初垂下视线,透了点若有似无的不耐,皇后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间。
说到底,这宫中时瑾初就是最大的规矩。
许久,皇后再出声,没再和时瑾初对着来,而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皇上打算给仪婕妤什么位份?”
刚才时瑾初忽然来了一句——朕想给仪婕妤晋个位份,皇后觉得如何。
她甚至没问是什么位份,就下意识地反驳。
不论是什么位份,仪婕妤再往上升,最低也都是主位了。
她入宫短短一年,皇上就给她这样高位,日后呢,邰谙窈一旦有孕,皇上又打算怎么封赏?
皇后想问的话有很多,但在时瑾初颇有点不耐的视线中只能强行按下。
而时瑾初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直接道:
“修容。”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皇后勉强扯了下唇角。
邰谙窈心脏也跟着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时瑾初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他顺势扣住女子的手,抬眸平静道:“今日是她生辰,也叫她高兴高兴。”
皇后险些没绷住情绪。
今日宴请诰命替仪婕妤庆生,难道不是给仪婕妤生辰的恩典?
偏她矜贵,恩典要一重加一重。
皇后现在才是真的后悔提出要办生辰宴,否则,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没有这一系列的事情,时瑾初再是想给仪婕妤赏赐,也不可能这么厚重。
皇后听出了时瑾初话中的不容置喙,她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点头道:
“皇上已经决定好了,那就这样吧。”
其余妃嫔见她就这么败下阵来,难免有点恨铁不成钢
。
但她们再是不愿意,也不敢对着时瑾初提出抗议。
金口玉言。
时瑾初这话一出,邰谙窈的修容位份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直到庆生宴结束,邰谙窈还觉得有点不真切。
她以为时瑾初替她宴请诰命庆生,已经旁人可望不可即的恩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晋升这件事在等着她。
她是坐着銮驾去御花园的,如今也是坐着銮驾回到了闻乐苑。
有人伸手搀扶了她一下:
“想什么呢,小心脚下。”
邰谙窈堪堪回神,她呼吸紧促了一刹,有点不敢置信地问:“您真的给嫔妾晋位了?”
时瑾初扫了她一眼,牵着她往回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你该是要换自称了。”
这宫中的妃嫔只有到了三品才会自称臣妾。
时瑾初的话已经是默认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