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使劲儿嗅了嗅,哪里有桂花?
典礼不许做其他事,老师会监督,田恬眼神没有聚焦,放松地望天望地,这个时候最适合发呆放空大脑。
她在小学图书馆里看过一本书,适当发呆有利于大脑健康。
初中的图书馆肯定比小学大吧?她昨天只是简单逛了一下学校,还没进去过,要不下午去看看?
掌声响起,田恬机械跟着拍手,做这个月的计划。
早上起来,先去锻炼,然后背书背单词,吃早餐,上课,放学去食堂吃饭,午睡,下午上完课去操场跑步,再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下学期的书。
她在给李华姐补课的时候,已经熟悉了一些内容。初一上学期的课程应该不会对她造成负担,她可以利用课间尽量快速做完作业,这样晚上自习就学习新知识。
太阳越来越高,田恬眯起眼睛。
对了,还要晒太阳。
她和李大妮田勇田冲的肤色不一样,太明显了。
小舅爷那事给她打响了一个警钟,与众不同是需要实力来保护自己的。虽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小舅爷那样,但是,她现在太弱小,还是保险为上。
田恬打算晒成小麦色。
典礼终于结束,散场比较自由,学生们各走各的。
田恬看人太多,慢吞吞地坠在人群后面。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拦路虎!
田恬疑惑看过去。
她不认识啊。
男生头上居然打了发蜡,校服穿得整整齐齐,下巴扬得高高的:“你是田恬?”
田恬很惊讶,对方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可她确定不认识他。
“是。”她点点头,静待下文。
“我是连庆阳。”
田恬回想了下。
哦,上台发言的那个男生。
然后呢?
田恬看向对方,静待下文。
男生也在看她。
他没说话。
田恬一脸不解,所以,这是干什么?
连庆阳太生气了,他都报上自己名字了,这个田恬怎么没反应?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他竖起眉毛。
田恬皱眉,简直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你,没什么和你说的。”
连庆阳瞪大眼睛!
她居然不认识他?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肯定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连庆阳气咻咻:“你不认识我?真的不知道我?”
田恬看他天都要塌了的样子,难得认真回想了下,确认后摇头:“不认识。”
“我是这次小升初考试的第二名!”连庆阳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等着对方嘲笑。
哼,她一定是想让自己亲口承认考得比她差。
田恬更加疑惑了,十分不理解对方说些话的意义是什么:“哦。”
她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了,周围的同学都散得差不多了,她还要回去背单词呢。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慢着!”连庆阳满肚子闷气。
这个田恬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都不爽。
“我期中考一定考过你,拿第一名,你等着瞧。”
田恬敷衍:“哦,我等着瞧。”等着瞧他继续拿第二。
她确定这家伙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直接绕过他,走了。
连庆阳:……
她是什么态度?!
连庆阳望向田恬离开的方向,两颊气得鼓起来。
她一定是看不起他!
他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被身边人夸赞着长大,永远都是第一名,居然第一次没考过一个来自乡镇的女生!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现在她还这样对他,简直是……
“啊!”连庆阳好像狠狠踹了一脚身边的树干,然后“嗷”一声抱住脚,太痛了!
田恬半点没将那个突然出现的男生放在心上。
再好的成绩都属于过去,现在谈论有什么意义?他们既无法回到过去重新考试,又无法改变排名。
小升初的第一名,给她带来了人生中第一笔奖学金,这就足够了。这就是她考第一名的意义。
不过,他有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那就是期中考。
想超过她?不可能,她一定会是第一名。
田恬沉浸在学习的快乐里,一个月时间眨眼过去。
她心不甘情不愿回到家。
但不回不行。
算算日子,她该回家拿生活费了,要是不回去,李大妮和田勇就知道她有别的钱,以后更加不会给生活费。
田恬打开门,愣了一下。
自己的床,为什么会出现在客厅?
她抿了抿唇,没动,将几本书放在客厅的床上,然后打开房间门。
她原本放床的位置变成了一张桌子,看样子应该是书桌,可现在却成了田冲的杂物堆,乱糟糟的,不仅如此,地上床上随意放着吃的喝的,还有穿的,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睡得着。
她不知道将床变成桌子是谁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的床位——的确没有了。
说不定他们就等着她去上学,迫不及待清空她的东西,给田冲腾地方。
田恬神态自若关上了门。
生气没有意义,暂时改变不了结果。
她按照往常那样洗菜做饭,吃了一个月食堂,她也想打打牙祭。
食堂的东西份量足,但没油少盐。
她吃了两个煎蛋,做好饭菜,正好他们回来了。
田恬一边吃饭一边很平静地问:“我的床怎么到客厅了?”
李大妮半点不心虚:“你一个月就回来这么两天,占那个地方干什么,还不如腾出地方让你弟弟好好学习。你睡在客厅将就一下得了。”
田恬没作声。
李大妮却变本加厉:“你这张床放在客厅也占地方,要不干脆卖了吧?到时你回来睡椅子就成。”
田恬咬唇,面上装作委屈,心里却在冷笑。
想得美。
田勇和田冲没说话,但没说话,不也代表默认吗?
晚上。
田恬双手枕在脑后,客厅的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临睡前,田冲还耀武扬威从她面前走过,露出鼻孔看人,嘚瑟地关上了门。
田恬内心平静如水。
既然田勇李大妮想让田冲待在里面,田冲自己也喜欢待在里面,那就待够吧。
她翻了个身,合上眼皮。
半夜,一声尖叫乍然响起,划破家属院的平静。
田恬立即睁开眼,迷糊霎时变成清醒。
是田冲的声音。
“啊!啊!有老鼠!”
田勇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李大妮用枕头蒙住耳朵,骂骂咧咧:“哪家小兔崽子大半夜的不睡觉?没个安生——”
咦,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妈!爸!救救我!”
李大妮和田勇几乎同时清醒过来,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小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