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时远收拾完卫生,仔细检查了灯的开关,把大门落锁,放下铺盖卷,随后才慢悠悠地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傍晚时分,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离很远就看见了站在车站边上的于懿池。
“小池?”常时远走上前去,替男孩把书包接过来拎在手上——尽管眼前人已经快要比自己高出小半个脑袋了,他仍然感到有些心疼:“以后你别等我啦,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很快的,你晚上功课要来不及做了。”
于懿池握住常时远的手,“没事的,远叔。”他不再说话,沉默着任由常时远牵着他在车站的长椅上坐下。他的长相很柔和,表情却很冷淡,长睫毛下圆圆的眼睛十分专注地盯着旁边的常时远。
常时远却恍若未觉,一边低头拨弄着书包带子,一边絮絮叨叨:“你现在高三了,是最要紧的关头了,别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一定要认真学习,才能像你哥一样考个好大学。放心吧,钱都不是问题的,我多着呢!哎,说到你哥……”
“你哥……唔!”大手牢牢扣住常时远的后脑勺,湿冷柔软的触感封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一样的洗涤剂的清香相互交缠,灵活的舌头撬开牙齿,游走在常时远口腔里的每个角落。很快他的身子就软了下来,书包掉在地上,他哼哼着要去拾包,却被腰间落下一只手勒得动弹不得。
片刻过后,于懿池从常时远的唇上离开,依偎在他的颈间,语气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远叔,高三压力的确有点大,我会乖乖的。能不提我哥了吗?”
“……你……哎……我……哎!”常时远的脸涨得通红,他想和小池说这是不对的,释放压力可以另找别的办法,可是他嘴笨,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车倒是来了。
“……回家吧。”他有些不自然地捡起已经在地上躺了半天的书包,招呼于懿池上车。
“嗯。”于懿池勾唇。
车厢摇摇晃晃,两个人无言相挨着坐下。常时远抱着书包,望向车窗外面发呆,天色微暗,路边绿化带里的石榴树开满漂亮的红花,一如他刚捡到他们兄弟俩的时候。
也是一个好天气。
对面的兄弟俩已经一早上没有回应了,常时远有些忧心地想。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书店也没有开起来,每天就是到外面做一个街溜子,然后回家打扫卫生,早早地睡觉。所以即使刚搬来不就,邻里的状况他也能很快一手掌握,有时也帮个忙,蹿个门,和谐你我他。
房子正对面住着两个很小的小朋友,经常可以看见他们放学回家,可从来没见过大人进出。后来常时远会主动送去一些面包牛奶之类的,还会招呼他们来家里吃饭,慢慢熟稔了才知道这他们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音讯全无,两个小家伙人小鬼大,性子也倔,不愿意其他亲戚来看顾,就这样靠着母亲的遗产含混生活下去。
“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他们还这么小。”常时远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坐视不理,走到602敲敲门:“懿淮、懿池。”
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他抿唇,不死心地又敲了几下,敲出了601的阿姨。
“这两个小孩老早就出去了,难得看到他们家长哦!”柏阿姨拎着一个垃圾袋:“大概是他们爸爸伐?看上去蛮邋遢的。小常,你真的热心哦!今天就不要给他们送东西了。”
“哦哦,好的。”常时远笑笑:“谢谢柏阿姨哦!”
尽管心里还是隐隐地担心,常时远也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只能安慰自己兄弟俩现在有父亲相陪,不会出什么问题。
给保温杯装上水,带上一本计划的书,常时远开始了他街溜子的一天。他会穿过小巷,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然后拐个弯,走进公园里找个喜欢的地方坐下,消磨他的一天。
今天他也是这样做的。
“我们不和你走。”
“饭也吃了,衣服也买了,老子劝你们不要太得寸进尺。”
“谁告诉你我们要走了?”
“小畜生,你她妈的再敢顶撞老子试试!”
“别碰我弟弟!”
稚嫩的喊叫钻进耳朵里,是于懿淮的声音,常时远猛地一惊,朝着那个方向拔腿狂奔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无人问津的巷子里,小小的于懿池被他的爸爸攥住了脖颈,濒临窒息,常时远看着他的手脚一点点瘫软下来,心脏怦怦直跳,不知怎么发了狠劲,拿起保温杯就对着于怀思的头砸了下去。
“小池!”于懿淮冲上去抱住昏迷的于懿池。
“没事了、没事了。”常时远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努力控制自己,把两个孩子揽到自己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们,然后拨通了110。
他看了一眼倒在遍地石榴红花里的于怀思,哽咽着说:“喂,警察同志,我杀人了。”
常时远和于懿池刚走到门口,于懿淮就仿佛有透视似的,把门打开了。玄关上放着一盆小小的狼尾蕨,是前段时间常时远和于懿淮从花市一起买回来的,这样的花草在家里还有很多,摆得到处都是。
“回来了,远叔。”饭菜的香气从门内传来,常时远吸吸鼻子:“好香啊,小淮,谁在做饭?”
“是我。”于懿淮蹲下,替他换上拖鞋,若有似无地瞥了于懿池一眼,“总是吃你做的饭,偶尔也想试试自己做。”
“我更喜欢吃远叔做的饭,吃不腻。”于懿池忍不住呛声:“如果哥觉得不喜欢吃,可以不在家里吃的。”
“我没有说不喜欢。”于懿池温温柔柔地笑了,“可是如果总是让远叔做饭,会不会太辛苦了点呢?”
“啧,你们两个要在那里吵到什么时候?”钟巍瘫在沙发上吐槽:“每天都这样,傻不傻逼啊?我看干脆回头我请个厨师上门做饭好了。”他没穿上衣,裸露出劲瘦的上身,疤痕和刺青像野草一样爬满了每一处皮肤,常时远早就习以为常,只是走过去好声好气地让他把衣服穿好,不要感冒。
“我做饭可能真的不太好吃。”末了,他又回头对兄弟俩说,听上去十分真诚:“大家吃这么多年肯定也腻了,小池又马上高考了,小淮也是,这阵子忙得不得了,要么我去楼下小饭馆学几个新菜色吧?”
“主要是咱们家一大家子,又都是男人,食量大,烧起来肯定没别人家里那么细致,哎呀!小池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边说边去卫生间洗手,一直到了饭桌上还在讨论,没完没了。其余三个男人开始有些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于懿池率先忍受不了退出,“我吃好了,写作业去了。”
“去吧。”常时远忽然又想起车站的那个吻,耳朵变得红红的,往碗里扒拉了两口米饭,也说:“我也吃饱了,今天有点累,一会儿阿巍洗碗吧,好不好?”
“怎么了?”闻言,钟巍和于懿淮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于懿淮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没有。”常时远连忙解释道:“今天到了一批新书,收拾了半天,可能是累到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今天早点休息,睡觉之前我还是给你热杯牛奶,你要喝掉。”
“没问题。”常时远乐呵呵地答应,“我们小淮真的长大了,以后要是有了对象,肯定是个知道疼人的。”
“是吧?”钟巍意味深长地用筷子敲敲碗,“我也这么觉得喔。”
“没打算谈恋爱,远叔。”于懿淮往钟巍丢了一块鱼头,“吃你的吧。我现在刚毕业,有很多事情要忙,哪有什么心思搞男女关系呢?你少生点病,平平安安的,我也就少操些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语气亲昵,一双眼睛和于懿池肖似,不过偏狭长一点,看起来含情脉脉的,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俩是什么爱侣,常时远却从来不这么觉得,只是见他这样说便连连点头,不再追问下去。
洗漱过后,喝了牛奶,刷了牙,常时远和大家道了晚安,又到书房叮嘱于懿淮不要学到太晚,钻进被窝开始酝酿睡意。
不出意外的,他开始回忆那个吻,并感到羞愧难当——这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还是没能把拒绝说出口。该怎么办呢?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也没办法说好和坏。他问了一些朋友,孩子压力大的时候想要发泄欲望也挺正常的,要么就这样先糊弄过去,等高考结束了再看看情况吧?
希望小池可以捱过这段时间……唉!他的小池真是辛苦了,现在的小孩子学习太不容易了,不像他,从来没吃过学习的苦……
意识逐渐远去,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显而易见的,常时远陷入了熟睡。
门被推开,又被锁上,地板嘎吱嘎吱作响,是有人走过的声音。“嗒”,床头的小灯亮了起来,照亮床上人的脸庞。
十分惹人怜爱的一张脸,皮肤很白,脸颊瘦削,鼻头和嘴唇反倒很圆润,令人迫不及待想要亲一亲。于懿淮坐在床边上,凑过去吮吸那张嘴唇。
“嗯……”轻轻的呻吟唤醒他股间的欲望,他捧着常时远的脸,一下一下地轻啄,喘息着询问另外一个人:“你想好什么时候动手了吗?”
“最多再需要一个月。”钟巍轻车熟路地褪下常时远的睡裤,舔舐光洁的腹部和鼠蹊部,“放心,我也快忍不住了。”
很快,常时远那根小巧可爱的性器在撩拨之下挺立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在空中晃动,钟巍随意撸了几下,前端便分泌出一些液体,“远叔可真骚。”他笑着将那些液体舔干净,问于懿淮:“今天你上还是我上?”
“你上我下,前几天我都让你了。”于懿淮脱掉上衣,和钟巍调换了位置,用自己的性器去蹭常时远的,黏腻的体液在摩擦中被蹭得到处都是,发出唧唧的水声。
“嗯啊……”常时远的身上到处都泛起漂亮的粉色,他睡得很死,于懿淮掐着他的腰狠狠撞动都没把他弄醒,但时不时不安地哼唧两下,钟巍则津津有味地趴在边上啃咬着他的乳头——两人像极了狡诈的野兽,在黑暗里无声地潜行,将猎物拆吞入腹。
雄性独有的气息在屋子里弥散开,常时远不再被干扰,砸吧砸吧嘴,重新回归安眠。钟巍跪坐在他边上,仔细端详着他被射满精液的脸庞,安详、温柔……色情。
钟巍伸出一根手指,将那些精液涂抹开来,低声喃喃:“怎么这么乖。”
“你这样,我等下又得给远叔擦脸。”
“拜托,你不喜欢这样吗?”他的手指滑落到常时远的嘴唇上,来回摩挲着,“我看你喜欢得很,你不是每次也都射到他身上?以后我一定要远叔好好给我含含鸡巴。”
“别这么粗鲁,钟巍,我们说好的。”于懿淮不悦地皱眉,“不要把他吓到了,他身体不好,万一弄生病了怎么办?”
“我有分寸。”钟巍低头吻了一下常时远的头发,“你说他会生气吗?”
“我不知道。”
“无所谓了。”钟巍耸耸肩,有些恶劣地笑了起来,“反正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遍了不是吗?他是属于我们的,他必须要和我们在一起。”
“你逃不掉的,亲爱的小爸爸。”
天色刚微亮,常时远就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嗯……”他揉着眼睛,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早上起来身体总觉得疲惫,有的时候腰腿还会酸痛,“可能真的是上了年纪了。”常时远合计,决定今天向隔壁咖啡店的曹老板请教一下,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吃点什么保健品比较好。
他整理好床铺,安静地打开房门刷牙洗脸,然后准备去厨房给于懿池做早饭,家里静悄悄的,其他人都在房间里熟睡,只有常时远和满客厅的绿植。
他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唯独看到植物就走不动路,所以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盆栽,也都照顾得很好。
“大家早。”他路过客厅,用很小的声音和盆栽们打招呼,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绿油油的叶子上,生机盎然。
新的一天开始了。
于懿池起来的时候,常时远刚蒸完包子,正在煎鸡蛋,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套头卫衣,九十九买一送一的那种,版型很宽大,显得人越发的瘦削。
“远叔。”于懿池享受每个独属于他和常时远的早晨,他走过去环住常时远的腰:“早上好。”
“呜啊——小池,你吓了我一跳!”常时远一个激灵,“我在煎鸡蛋呢!”
“我知道,好香啊!”于懿池蹭了蹭他的脖颈:“我要吃嫩嫩的那种。”
“好好好,我给你煎得嫩嫩的。你先放开我,否则我没法动了。”他无奈地说,“都多大啦,还和小孩子一样。”
“18了。”于懿池放开他,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色,“已经成年了。”
“远叔,你喝豆浆不?我给你倒一杯。”
“我不喝。”常时远把煎蛋装进盘子里,“抓紧吃饭吧,一会儿上学别迟到了。”
“嗯。”于懿池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跟着常时远在饭桌前坐下,又站了起来。
“远叔。”
“哎?”
少年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落下一个吻,常时远向后退了一步,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于懿池不再进一步,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狡黠地笑了笑:“缓解压力。”
“你真是……”常时远憋了半天,讪讪道:“能把我吓死。”
老人说,春日的天气和小孩的脾气一样,说翻脸就翻脸。上午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吃过午饭却下起了大雨,稀里哗啦。常时远打开雨棚,支了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口看书。
他在读一本叫做《胡萝卜须》的书,读得很是入迷,没有发现于懿淮打着伞,在外面站了许久。他不知道是从哪过来的,打扮得很正式,穿着一件卡其色条纹的休闲西装,下身是一条白色西裤,中长的头发缚在脑后,像是一位气质儒雅的有钱少爷。
“时远……”于懿淮呢喃,大雨掩去了他的声息,没有叫任何人听见他的狂热,他只好又往前走了几步,抽走了常时远膝盖上的书。
“小淮?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我看雨这么大,不放心你,接你回家。”
于懿淮把书往柜台上一搁,“下这么大雨,肯定没人来买书了。我开了车过来,你收拾一下把店关了,我们一会儿可以去附近的花市逛逛,在室内,不影响。”
“哦哦,好的好的。”常时远顺从地点头,又忽然回过神来:“不对,你哪里来的钱买车?怎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啊?”
“是借的朋友的车,远叔。”于懿淮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面不改色地回答:“我们几个朋友不是打算创业吗?他家有钱,把车提供给我们使用了。”
“是这样哦,那你要小心点,别给人家的车弄脏了。”
“不会的,远叔。”他替常时远把散落在外的书摆到货架上,“我帮你一起整理。”
于懿淮替常时远锁上卷帘门,牵住他的手,才把小心翼翼地雨伞打开:“小心点,不要淋到了。”
他的个子很高,常时远需要抬头才能够和他对视,身上有着若有似无的松木和广藿香的气味,还蛮好闻的,走路的时候,他们步履一致,而他的伞也打得很稳。
“在想什么?”
“要是你以后谈恋爱了,我们都会很舍不得你的。”常时远脱口而出,旋即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没有不让你谈恋爱哈!”
“当心雨。”于懿淮揽过他的肩,将他带回到伞下,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肩头:“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远叔。”
“嚯!真的假的!”常时远惊奇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很久了……但他还不知道,不过我打算在最近告诉他。”于懿淮看着常时远,神色温柔,“你说,他会答应吗,远叔?”
“一定会的。你这么优秀,人品也好,不会有女孩子会拒绝你的!”常时远踮脚拍拍他的头,憨笑着调侃:“没看出来,我们小淮挺能藏心事啊,现在才告诉我。”
于懿淮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在把小鸟捉进笼子里以前,请不要打扰小鸟,因为小鸟也许会用它柔弱的翅膀飞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嘘。
于懿淮陪常时远逛了一圈花市,把他安全送到家,就说要离开了。
“那你不吃晚饭了?”
“不吃了,远叔。”于懿淮替常时远把新买的盆栽放到阳台上,“钟巍说他可能今晚可能也不回来,你和小池两个人吃吧,晚上也别留门了。”
“那你们俩在外边注意安全啊!”常时远有些担心,“雨下得这么大,开车慢一点,用不用我给你拿一点小点心?我前几天刚到超市买了一点奥利奥、趣多多那些,你拿着路上垫垫饥。”
于懿淮从阳台出来,轻轻拍了拍常时远的腰:“不用,远叔,晚上要和客户一起吃饭,不给他们吃这些,浪费我们家好东西了。”
“啊?给客户吃还浪费啊?”常时远傻傻地问:“客户不是应该都是那些很有钱的大老板吗?”
“远叔爱吃的就是好东西,他们没品位,吃不来,不用拿给他们。”于懿淮抿唇微笑,大手又悄无声息地揽住常时远的腰,其实他和于懿池一样,很喜欢亲密的触碰,“你记得让小池给你热牛奶。”
于懿淮又嘱咐了常时远几句,匆匆离开。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常时远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他那本《胡萝卜须》。雨落在雨棚上,清脆作响。
“咔哒。”
门开了,他望过去,是浑身湿漉漉的于懿池。
“小池?”常时远看了眼手机屏幕,“今天学校放得这么早?雨下很大,我还想去接你来的。”
“我怕你一个人没办法收摊,去书店找你了。”于懿池换好鞋,在常时远身边坐下,少年人的体热,他一坐下,热意夹杂着水汽就朝常时远围了过去。
“下午你哥把我接走了,他搞了辆车,我们还逛了一下花市。”常时远抽了很多面巾纸,递给于懿池:“擦擦,等下衣服脱了吧,我去洗。”
“好。”于懿池沉默了一会儿,当着常时远的面把身上的校服脱个精光,露出壮瘦的身体,常时远觉得有点脸热,忙撇开眼睛去看角落里的那棵荚果蕨,但还是感到坐立不安。于是他搓搓衣摆,站起来,低声说了句“我去洗衣服”就要离开。
“远叔。”于懿池叫他,握住常时远的手腕。只是用力一拉,他就跌进他怀里,脸颊挨着赤裸的胸膛,有点黏腻的皮肤相贴,常时远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小池,你做什么!”
“远叔,远叔。”于懿池不回答,把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扣住他的后脑勺,动情地和他接吻。每一次他都吻得很用力,这让常时远不得不扬起头,抓住于懿池的手臂,任凭他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
常时远刚才吃了几块巧克力饼干,口腔里还残留着巧克力和黄油的香味,于懿池像是在品尝什么香甜的糕点,捉住他的舌头“啧啧”地吮吸个没完。
“好甜,远叔你都把我搞硬了。”于懿池离开常时远的嘴巴:“我好难受,远叔。”
“那,那……那怎么办!”常时远被亲得有些发懵,于懿池将他往上掂了掂,撒娇道:“帮帮我吧,远叔,你帮帮我。”
自己虽然有些笨,但也不是傻子,小池的话意味着什么常时远心里很清楚,他抿唇,沉默着不知如何作答。
“为什么哥哥可以,我却不可以?”见他不说话,于懿池有些生气地追问:“哥哥考大学的时候压力也很大,作为家长,难道你没有帮过他吗?”
“别人家不都是这样做的么?远叔,你教教我……”
于懿池和于懿淮生得很像,都是很秀气的长相,唯独眼睛有很大不同——于懿池的眼睛圆圆的,有些下垂,像小狗,于懿淮的则偏狭长、锐利些。
每当这双眼睛看向常时远,委屈中又带着些微斥责的神情,都会让常时远出现自己似乎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的错觉。
“小池……”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对付,脸涨得红彤彤的,像颗苹果,“好吧!”
“仅此一次啊,小池。”常时远既尴尬又自责,孩子们好像是一下子就变成大人的模样,有了性的冲动了。他这方面实在是缺乏经验,只能勉强补救一下:“可别告诉你两个哥哥!”
“不会的。”于懿池柔顺地回答,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我都听你的,远叔。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