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崖。
“秦昌的双生子,一个叫秦经天,一个叫秦纬地。殿下梧州巡查受的寒毒箭伤,出自秦经天之手。贺公子能给你疗毒,根本就是在下一出苦肉计。”
“白鹤公子的名号,不过是为迎合殿下荤腥不忌的口味造出来的戏本子,殿下可还满意?”
“某的蛊毒除去之后,血笛契并没有解。杀你师傅,骗你宝窟,潜质私逃,这一切都是个精心编制的局。”
每一字每一句都饱含了毒汁,伤的又是何人的心?
一声金鸣,华伏熨手中剑愤然指向赵诩咽喉一寸,目中已现浓浓杀意,却迟迟不刺下去。
赵诩避开剑尖,转身面对悬崖,继续说道:“试问贤王殿下,还想把我送回京师吗?”
颌首望去,峡谷内烟云环绕,深不见底,赵诩闭目缓过一阵眩晕,才适应了这高度。
最后,还是告别一声吧。
“纪礼……”红月妖异之下,赵诩背影孤寒,袍角被悬崖的风吹的四下纷飞,蹁跹如蝶。他转身撇过一眼,决然道:“愿来世再也不见。”
跨出悬崖,身带香囊和三生石,纵身下坠而去。
华伏熨却只是伫立在崖边,不曾伸手去拦。
“不要——!!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快下去救他啊!!”小田骑马飞驰而来,终究是来晚一步。
待她趴着悬崖去看,深深雾气萦绕的崖底,哪里还见得到人影子?
只怕是早已尸骨不全,魂归故里。
小田愤怒异常,扯着华伏熨吼道:“秦昌和秦纬地只差六岁!他们根本不是同族!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公子!!你还我公子!!”
小田涕泗横流的斥责终于点醒了贤王殿下,他挪了挪僵硬的身躯,仿佛才幡然醒悟过来,哑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啪!”的一声,小田怒极,在众罗刹面前重重的赏了贤王一巴掌,继续咒骂道:“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随后翻身上马,自行去谷中寻常赵诩下落。
桃乙车上目睹全程,终觉这阴阳两隔的结局太伤人心,下了车想扶一把贤王。却见华伏熨手中剑颓唐落地,双手举在了面前端详手心,然后对着走来的桃乙凄然道:“我……没有拦他。”
桃乙哑然。
“我竟然……没有去拦他……”
早该想到的,这是赵诩一心求死,才编配这一出,漏洞百出的故事。
他宁可背负一世骂名和华伏熨一生的怨恨去死,也不愿做大耀的傀儡国主……
妖异月色之下,除了小田先行下崖寻找赵诩的下落。峡谷另一侧的醒湖老人,却是放下罗盘,哀叹一声:“命中一劫,罢罢。”
小慧急问道:“老师,公子他……他……”想说什么,终究怕有不测触动老人心神。
醒湖挥了挥手,对此不愿多言,对车外的童侯吩咐道:“走吧。”
童侯犹豫的问:“掌柜的,是走原路吗?还是下崖?”
“原路。”
“老师!”小慧不解,急问醒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要是能熬过去,便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现下追过去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