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犹自不解气,详怒道:“说,做什么摆这幅尊容?在下欠你多少银两?”
贤王殿下斟酌半晌,才道:“也没什么,阳台雾锁,楚岫云遮罢了。”
语气尽其所能的淡然,好似说这平日里的某件小事,不过是随口一提,转头即可忘却的琐事。
“……”赵诩也是一怔,万没想到是这一出。
阳台雾锁,楚岫云遮,弃死归生,回光返照。
这懒睡是要死了?略想一想也觉得挺好,死了便死了,一了百了。
师傅只是受了自己牵连,待人死了,牢狱之灾自然得免。赵淮没了最大的牵制,说不得还能早些荣登大宝,入耀为质最差的那一步棋,便是如此了。想起这一出,忽觉耀国这些兵将王族之争,利益牵扯抢夺,都可笑的很。转而笑泛在了脸上,对此有说不出的痛快。
“笑什么?”华伏熨不解。
笑你机关算尽,笑大耀巴蛇食象,笑这万丈软红诸多贪恋,却终将消弭殆尽。面前这个人是真的,他的心却是假的,最后大抵是曲终人散,一别两宽。
大约是这笑带着不祥,华伏熨微皱眉,跨过了菜品,跪下来说道:“别乱想,再走六七日就能抵达小叶宗,吕盈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嗯?”
赵诩却还是在笑,好似挂在面上的一扇面具,勾起的嘴角无端端刺的人心烦意乱。华伏熨有股说不明的冲动,想把这面具扯下来,然后狠狠的撕碎!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下意识的做了,手伸了半途,忽然意识到这么做有点傻,于是中途转了道,将人挽入了怀里,好似安慰又好似自我安慰的说道:“会好的。我不是你治好的吗?小叶宗五日便到了。”
赵诩甫闻那熟悉的槐花香,顿生无限贪恋,抬手抱住了来人的腰身,将头深陷入对方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
好容易把对方哄的松下了防备,华伏熨将人裹紧了些,这么抱了许久。
“再抱菜要凉了。”
“……”赵诩忙把人嫌弃似的往外推了推。
华伏熨见好就收,回归原位,两人开始安心用膳。
饭毕放箸,赵诩忽问道:“你的香包是天天换么?哪里来的槐香?”
不过随口一问,却见贤王殿下煞有架势的放下了碗筷,从朱红色的三生石旁解下一个小孩儿拳头大的香囊,递给赵诩,说道:“是说这个吧?”
“嗯。”离得近了,赵诩不用凑近的闻,也知道是这味道。
“是槐花,今日早上刚添的,送你了。”
赵诩只是不接,笑道:“谁知是哪位姑娘的定情之物,我若拿去了,岂不是辜负她对你一片芳心?”
华伏熨听了反而笑道:“‘那位姑娘’可真是得伤心了,”顿了顿,仿佛是观察了一下赵诩的表情,才满意的继续说道:“‘那位姑娘’的儿子看上了一个男子,有了龙阳之好,恐怕再治不好了,你说伤不伤心。”
儿子?赵诩表情诡异莫名,最后怔怔的道:“这是你娘的?”
华伏熨见其不接,干脆起身递到他手里,才道:“本王母妃生前绣的,送你了。”
手中的香囊是水青色,上头绣了一双蝶恋花的图样,虽然样式不甚精致,但绣脚细致平整,可见是熟手的做工,上头坠饰只有几粒翡翠珠子,朴素而雅致,平添几分诗意,赵诩只端详了几下,又还了回去,说道:“不夺人所好了,那是你娘的东西。”
华伏熨也不接,继续说道:“本就该是你的。”
“?”
“这是定情信物,我娘说,若是见到了心许的人,就送给他作礼,也算是我娘对……儿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