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流水般的鱼贯而入,这些训练有素的女子伺候人从来不打招呼,一下子进来五个,小屋子变的拥挤不堪。
“都出去,我自己来。”
为首的宫女最为年长,是这些婢女的头目,众婢女皆唤她一声“姑姑”,闻言也不搭话,抬手就要伺候赵诩宽衣。
“我说出去!”
那大宫女也不怵,使了个眼色,后头四位婢女垂首退了出去,剩下这位抬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世子,外头来了接送礼队,总要穿戴齐全些方显世子威仪。”
虽然入耀为质,赵诩这么三年来从未被这样强势的伺候过,一时间也是气怒非常,质问道:“好大的胆子,我是没手么要你来伺候,出去!”
大宫女脸色白了一白,到底顾及主从有别,悻悻然阖首一礼,退了出去。
地上五个紫檀案,上头的绫纱罩子半掀,一件素白的里衣,一套精绣华丽的罩衫,一盘梳洗的工具,一盘子挂饰等物,第五个盘子还罩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想着反正也用不上,等下再瞧。
天气炎热,衣服也少,里衣一套,外头就一件罩子,再用玉带系好,那些零零碎碎的饰物一样也不要。对着镜子梳头,反正没人伺候,随便扎个发髻就好。
身后有人走动,该是送最后一碗药的来了,但是来人脚步很轻,不似寻常,不禁转头看了一眼。
“喝药了。”贤王殿下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这可是稀客,来旦吉城十多日,就与赵诩用了一顿午膳,见一面跟恩客回头似得,咳,赵诩自觉这比喻有谬误,收了收杂七杂八的心思,回头自顾自梳头。
☆、断手
?华伏熨来送药,赵诩还在为更衣的事置气,闻言也不搭理,转身继续梳理头发。
贤王也不怵,把药汤放在了几上,接过赵诩的梳子,说道:“我来吧。”
这一幕与半年前一幕颇为相似,朝雨儿大戏演完,赵诩受寒毒发,乱发纠结了一夜,贤王殿下也是这般接过梳子,云淡风轻的开始替人梳头。
梳头大业被抢了,赵诩盯着铜镜开始神游。
小叶宗与白鹤山庄说远不远,偏偏就坐落在蜀州境内,若是总兵大人这把交椅坐的稳,此去蜀州,说不得还要会上一会。不知到时候,那位大人是何表情?
那属蚂蟥的蜀州总兵大人,费尽心机想抓把柄,最终也就落一鼻子灰,也不知后来这位大人官场混的如何了?
“想什么呢?这么好笑。”
赵诩只是生婢女的气,从华伏熨进来后一直不言语,这会儿自己把自己逗笑了,说不得有些尴尬,干脆直话直说道:“也不知蜀州那位大人,现下如何了?”
华伏熨闻言了然,嘴角也带上笑意,说道:“没听说有调令,还在任上罢,到了蜀州倒是可以去拜会拜会?”华伏熨言罢,见铜镜内的人笑意更深,调侃道:“不知总兵大人能否慧眼识珠?”
慧眼识你姥姥,老子是男儿身。赵诩送个白眼,不予理会。
“汤药凉了就喝吧,最后一剂。”
早在几天前,华伏熨已经给赵诩说过这药,现下不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