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华伏熨几乎认定了赵诩的身份,这时候冒出个贺迎,是真是假?
“是,属下听说,匪盗并与其未兵戎相见,只是报上了名号,说是为了赶路借道落平镇,现下已经出了镇。”
落平镇距此不过三百里路,马力快的,一天也就到了,贺迎失踪了三年,竟然在此刻突然现身?
那质宫里待着的那位,与失踪半年的慕容佩才刚刚团聚,所以果然贺迎是赵诩的表亲?
“贺公子去哪儿?还有什么消息?”
闻雷斟酌了半天,觉得下面的消息有些太震惊,所以此刻说出来,还带着不确定的犹豫:“公子坐的马车,赶来砳城,赶车的马夫,好像是……是吕笑。”
有那么一段时间的寂静,闻雷跪着没敢作声,面前的华伏熨无声无息,夜色中也没有表情。
过了许久,闻雷才听到一声嗤笑,华伏熨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是自言自语:“吕笑啊……”
不是不信任手下,端看白鹤山庄那一回,吕笑舍身忘死相救一场,华伏熨如何会起疑?
但是若是不怀疑,梧州如此多的名门正派,为何当年吕笑带着伤重的华伏熨,去的是白鹤山庄?
吕笑是细作?这质宫里头玄机深沉,由不得人不去怀疑,由不得人不抓心挠肺的想去探究真相。
赵诩出京,只带了三个人,吕笑、小榭、沛言。随身的只有吕笑与小榭,沛言另有他用,不随在身侧。
小楼虽是赵诩亲随,但若是小楼连四夷馆点卯都不出现,绝对会引人怀疑。
质子私自出质宫比之毕太子诩微服更让人胆战心惊。所以赵诩不能走太长时间。不得已,去花葉县只能取直线路程,虽知落平镇有匪,也只能端出白鹤山庄的名号,要一个太平无事。
这一路几乎是马不停蹄,争分夺秒。也就是闻雷轻装递信,才赶早两个时辰把消息送给了华伏熨,而赵诩的马车,天蒙蒙亮,也抵达了花葉县。
花葉县虽隶属于砳城,却是在砳城城门东侧五里地,一个小县城,不需要进程,省去很多麻烦,两年前的战火波及到此处的痕迹已经变的很浅,晨昏十分,暮色还不曾褪去,菩提寺庙的香火已经袅袅的飘出了庙门。赵诩星夜兼程几乎未曾合眼,但此刻谜底即将揭开,说不得箭在弦上,蠢蠢欲动。
庙门叩了三声,一个年轻的沙弥就将庙门开了条脑袋大的缝隙,道了声佛号,说道:“施主,本寺巳时才开放香火,此刻寺中正在早课,施主若是不急,午后再来罢。”
“在下乃住持故人,劳烦小僧通报一声,就说暹流旧人,来找住持一叙。”
小僧不敢怠慢,回头报了去。
不消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和尚就随着小僧而来,年轻和尚三十来岁,肤白而面柔,微掀的眼帘说不出的淡薄,显出一份世外高人的气度,见到赵诩,面色淡然,说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从何而来,将去何处?”
赵诩一摸鼻子,心说出家人就爱玩这些玄机,于是不慌不忙的接口“我本毕中人,暂居耀京师,来花葉县求见住持。”
“吾乃空门中人,法号崇源,正是本寺住持,却不是施主要见的人,阿弥陀佛。施主请回吧。”
赵诩见门要关的意思,心知这是没打上机锋,忙开口道:“我本山水须弥人,来寻那花葉菩提寺,暹流已沉睡近千年,住持难道不好奇吗?”
崇源住持总算是停下了往回走的动作,抬头吩咐身边的沙弥道:“去准备茶水。”转头又对着赵诩不慌不慢的道:“既为故人,那就请进来坐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