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差不多了。”赵诩含糊道。
镜法师太知他不愿多说,转移话题道“栀还去了那么多年了,贫尼一直心中有愧。你若有所求,贫尼定会全力以赴。”
赵诩点头道:“师太客气了。师太可知栀还是……怎么死的?”
“她是自戕。”
“什么?”小楼讶异非常。
“世间情爱勘不破,她命中有此一劫,天意,天意。”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
“华伏荥他……”赵诩说了一半,又把另一半吞入腹中,觉得问出来有些多余。
师太会意,接话道:“他是何居心贫尼倒是看不透彻,你若有心,多瞧着点吧,清还这孩子心智尚浅,我怕她会步栀还的后尘。”
“师太看来很是喜爱这位新晋圣女侍?”
镜法师太诚恳的点头道:“是可塑之才。”
“只可惜有这样一个祖父,到时不知她如何自处。”
镜法师太继续道:“她还不知道你呢,到时由我引荐罢。”
赵诩道:“那自然好,不过方外之人私见质子恐怕不好,以后还是由师太安排吧。”
师太允诺,接着道“我瞧着清还倒是与栀还有些相似,脾气性子如出一辙。”
“师太喜欢便好。能入你法眼,想来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赵诩笑道。
“贫尼视栀还如己出,还记得她还在世时最疼你这个小弟弟,最后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叹世事无常。”
“师太节哀。”赵诩心中也有些伤感。
良久,师太正色道:“我问你,江山你都放下了,为何还要来这乌烟瘴气的皇城”
赵诩张了张嘴,哑然。
“谁也逼不了你。若是你要走,贫尼便送你云游,这个吃人的地方,留给这些俗人吧。”
赵诩笑,“师太,我本也是个俗人。”
又闲话几句,赵诩起身告辞,师太送至门口,说道:“万丈软红一世间,赵诩,你也勘不破。”
赵诩忽然有些心虚,转身翻上屋檐,不一会儿,屋内又响起“哆哆”的木鱼声。
回时比去时还要快些,冷风吹化了赵诩的表情,生死一场大戏,走的走了,余一地伤心。赵诩心情被镜法师太魇住了一般,如何也跳不出心魔。
贤王府真是离质宫极近,这时候还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唱丧曲,伊呀呀好不伤心,赵诩盯着那白帛又在发怔,小楼许是也被魇住了,并不出声阻止。
破空声传来,赵诩还在愣神,好在小楼反应及时,接下对方来势。来人一身兜头白衣,在黑夜里瞧着很刺眼,面上也有白布,瞧不出真面目,这人也不出声,说打就打,着实讨厌。
小楼显然不是他对手,赵诩暗道一声麻烦,眼看质宫就在眼前,此人来的真是太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