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伏堑虚扶着爱妻,一边牵着她走进内厢房,“快进屋里说,外头更深露重,怎不多穿些?”
“臣妾给夫君做了雪耳甜水,只怕夫君赶不上用,这会儿还在炉子上热过的,夫君且尝尝。”
“夫人有心了。”接过温热的糖水碗,粗粗尝了一口,随即又勾起唇角,笑意盈盈。
“夫君,可是有什么喜事儿?”曹蓉与他虽然夫妻不过年许,但早就对他喜形于色的性子拿捏的分毫不差。
华伏堑挥退众人,让下人把门关上了,才道“本王马上要披挂出征了!莽桑来犯,京城八百里急报。”
曹蓉先是一惊,转而又是一喜,“太好了!”随后急忙拜倒道“臣妾恭喜殿下,望殿下凯旋而归,早日班师回朝!”
华伏堑扶起曹蓉,随后又一皱眉道:“蓉儿,你说我这便出征了,世子这边……”
曹蓉心下了然,局已经布下如此之久,眼看就要收网,如何舍得功亏一篑?于是凑到华伏堑近前,轻声到:“不若即日出手,快刀乱麻,夫君也好安心出征。”
华伏堑一向以曹蓉为主心骨,此刻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皇上只给了我七日时间,七日……恐怕有些紧了。”
“怕什么,赵诩三日一卯,你只要拖住他晚些走,还怕得手不了么?”
翌日,赵诩照常来到四夷馆应卯,由于冯海和陈罗正只在典册楼堵他,所以自从那日以后,赵诩便只遣小楼去典册楼搜罗资料,本人坐在四夷馆甄别侧馆里,与同事一块儿做些事,蹲守个一时三刻,再领些翻文补缺的活计,即刻回到王府,过着低调而无聊的质子生活。
寻常做到巳时三刻,赵诩就该走了,这会儿正收拾文册,甄别侧馆门口忽然嘈杂起来,赵诩出门一看,见来了架拖运的木板车,两人一推一拉,哼哧哼哧的将车送到门口,再瞧那木板车上,大大小小书籍典册堆的快有一人半高,木板车前后能有一尺长,上头的书已经有些倾斜,瞧着马上要倒下来的样子,幸好有麻绳捆着,勉强维持着平衡。车子方刚停稳,那拉车的就嚷嚷到:“快快快,杵着干什么?赶紧的收拾进去,明日大人要查的,今儿在的各位辛苦些,把册子都分门别类的放到典册楼去。”
甄别侧馆此刻一片哀鸿,都道:“怎么这么多啊!平时怎么不见送来?”
那拉车的一脑门子汗,心中也是不爽,道:“这是宫里的吩咐,我可不知道。明日杨大人来查,你们速速开工罢!这车先留着吧,瞧好了,在下翰林院执事周寒,明日来取车,各位请留步。”说完扯着车后的那人,扬长而去。
冯海最会撂挑子,道:“唉哟,不巧了,这会儿我娘等着我去熬药呢,各位,先走一步。”
有了冯海这个先例,许多胆子大有后台的纷纷扯谎而去。这个闹肚子疼,那个娘子快生了,好不热闹。一下子殿中只剩下寥寥数人,都是些新来的。令赵诩意外的是,陈罗正竟然没走,还主动的跑去松开了车上绑着的麻绳,口中隐有怒气,对站在门口的赵诩嚷嚷到:“还愣住干嘛,都来帮忙啊!”
赵诩本也是要走的,奈何这帮四夷馆的都是油子,能跑的都跑了,而留下的这些人和赵诩也有些薄面交情,左右也是无事,便上前一同搬起书来。
翰林院送来的这些,都是外国番邦的著作,每过一段时间会送来些,但从没一次性给这么多过,人手力量不足,要识别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