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浚躬身摇了摇头,回道:“沈心炎毕竟不是春风楼内宾,这方面的消息不好探,不过……”
“不过什么?”
“沈老板要告御状,若是任他把这事儿闹大,醒湖恐怕就关不住了。”
“怎么?那账册真不是醒湖手笔?”
郑朝浚躬身一礼:“恐怕确实是栽赃,沈心炎有印章为证,错不了。”
华伏荥拿起桌上的酒壶,随意颠了颠,道:“哦?那倒是棘手了,醒湖必须得留着,至少得留到质子回京,你说是也不是?”
“是。”
华伏荥放下了酒杯,又道:“你要保着沈心炎,本王不管你。这事你自己看着办,但别打草惊蛇。”
郑朝浚立即拜了下去,朗声道:“属下遵命。”
“毕国那儿来了要紧消息,质宫动向不定,这几日你可得看好了他,莫要出什么岔子。”
“是。”郑朝浚顿了顿,到底管不住好奇,问道:“是毕国大皇子找着了吗?”
华伏荥踱了两步,叹气道:“若只是那大皇子,倒还清净些。就怕卷了他国纷争。这世道,不容人清净呐。”
郑朝浚心下一惊,质子从政被上升到了他国纷争的新高度,这可不是随便说来闹着玩的。更何况开口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温亲王,毕国到底是什么‘要紧消息’?竟如此骇人听闻?
一声衣炔翻飞之声,华伏荥匆匆而去。
郑朝浚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瞧了瞧沈心炎。沈老板趴着睡的酣熟,一无所觉。
☆、暗涌
?景颇十六年六月十三,歧蒙部族拥立毕大皇子赵诚,举了‘清君侧’的旗号,似模似样的挥师北上,要取贵妃项上人头。用来打仗的人马却仅仅聚了五万,驻扎在歧蒙和毕国接壤的塗河下游,光打鼓不开战,卖吆喝赚眼球。
景颇十六年六月十八,就在各方人马闲磕牙瞧热闹、笑他歧蒙只会假把式、龟缩不前的时候,歧蒙部族忽然发难,五万兵马一路劈下去,把个塗河流域吃干抹净,战火烧了才半天,接连吞下三座城池,行军之迅猛,兵甲之锐利,令人嗔目结舌。此番失利,把个毕贵妃娘娘唬的坐立不安,张罗着要施重兵打回去。
景颇十六年六月廿一,摄政王赵淮掌错金虎符,领的是毕国主的御旨,名号是“神武上将军”,带了毕国十万兵马,誓要活捉皇子赵诚,一路北下,浩浩荡荡的讨伐大侄子去了。
景颇十六年六月廿二日夜,细雨瓢泼。
杜飞鹰踏树疾行,身形矫捷,在野树林子里跳跃穿梭,一瞬的功夫,就行了百丈远。夜行衣的胸口藏有一张黑乎乎的纸卷子,当命一样护了一路,心中郁愤异常,速度快如疾风,日夜赶路马不停蹄。
雨点密集,打的人睁不开言,一晃神的功夫,前路忽然出现了个人,一身艳红的衣衫,绫纱在雨中飘飘荡荡似有仙气。女孩样貌还未长开,却已经生就一副倾城绝色之态。
杜飞鹰见此人妖异,停下了步伐。伸手拔|出了侧剑警惕来袭。
赤珠见到来人咯咯一笑,说道:“奴家奉公子之命坚守此处,十日内生人止步,少侠,多有得罪!”
话毕就势开打,杜飞鹰接了两招,心下就是一惊。这女子手中绫纱伶俐非常,才过了两招,手中剑竟已震的虎口发麻,暗忖今日怕是讨不了好。又一想到胸口藏着的机要密函须得立即送去给贤王过目,耽误不得,因此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