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点……”华伏熨束手无策,没话找话的安慰着。
赵诩想骂句什么,但张了张嘴,又被拖去了锐疼和寒冰的漩涡之中,忍无可忍,拖着华伏熨的手掌,生生咬了上去!
这下嘴可一点含蓄都不曾有,破皮出血自是必然,难为咬人的和被咬的都不撒手,这么僵了半晌,华伏熨觉得咬力渐散去,于是唤了一声:“赵诩?”
毫无声息。
华伏熨拿开了咬伤的手,用手背探了探其额头,只觉冰冷异常。外头大夫对着车里头禀告了一声:“贤王殿下,子时了。”
子时阴气最盛,若火毒攻不过寒毒,就只能病体硬抗,唤人无回,贤王殿下着了慌:“赵诩?”
依旧毫无声息。再伸手晃了晃其肩,斯人已昏睡不醒。而隔着厚被,寒气依旧能散出不少,恍如一个大冰块,在车厢内透着丝丝凉意。
戈壁夜寒,早有“早穿皮袄午穿纱“之说,没想到火毒竟然如此不堪用。华伏熨几乎不曾犹豫,迅速脱了外袍,钻进犹如冰窟一般的被窝里。
消瘦的身形依旧维持着虾子一般的姿势,僵硬的躯体已经遍布寒霜,一丝热气也无。饶是华伏熨度去无数内力,面前背对着他的人依旧僵直而卧,悄无声息。
“赵诩?”华伏熨有些乱了阵脚,内力似不要钱一般,源源不断从其后背度去彼方,“贺迎?”
送去的内力在对方的体内回环一周天,立即消散无踪,就似一个无底洞一般,华伏熨度的有些急,也不怕撑坏了经脉,完全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势。
良久,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喘,虾子般蜷曲的身躯终于从僵直中缓缓松动。甚至似有意识的躲开了背后的手掌,转身依偎在其怀里,好似极为贪恋那温暖一处。
又缓了片刻,怀里的人忽然咳的狠了,一口黑血从口中溢出,赵诩把污血吐完,支吾了一声。
度气太急,恐有伤其经脉,华伏熨这才意识到莽撞,心下踹踹的问道:“好点了吗?”
没有回应,赵诩似乎是沉睡了过去,整个人依偎在华伏熨的怀里,一只手还搭在其腰侧,这是个很亲昵的姿势,奈何赵诩神智不清,品不到华伏熨此刻五味杂陈的心情。
晨。
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布帛,已经被血污了,一夜之后凝结成一滩褐黑的污渍,有些触目惊心。略动了动,昨夜那纠结五脏六腑的钝疼和寒冷都不见了,好似挣脱了什么缚身枷锁,绵绵软软又神清气爽。
“醒了?”
气息喷洒在头顶,赵诩有些发懵的思绪终于开始慢慢的衔接,发现整个身躯都蜷缩在对方的怀抱之中,贴服的极亲密,身下竟然还顶着一物,同为男子赵诩自然极清楚那是什么,顿时脑中炸开一朵红火的礼花儿,姿势也僵了,脸也红了,说话也不能了:“你……”
额头上又被亲了一下,上首的声音一成不变的慵懒:“再睡会儿?”
“……”把身子后撤半分,再把头埋底半分,赵诩找到了一点做缩头乌龟的感觉。
可惜华伏熨不让,抬手把人揽紧了,依旧是交颈缠绵引人遐想的姿势。
赵诩舒了口气,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挪了挪,视线平齐,方才黑面开口道:“殿下,该起了。”
华伏熨不知他又恼什么,只当是被扰了清梦,随口答道:“不急。”随即抬起了手掌去掖被子角,却被赵诩眼明手快的拿住了。
小指边一排齐整的牙印特别惹眼,晨光下还看的到未凝结的血丝,昨夜忍的辛苦,倒不觉还有人陪着受罪,现下看到这一排血印,心好似触了红霞暖云,烫帖不已:“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