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诩倒是不饿,吃的七分饱后,拿去那坛子酒,也不倒,端去了邻桌,那四个宿卫本来默默吃着东西,倒是挺自在,一见赵诩过来了,忙拘谨起身道:“世子。”
赵诩把他们一个个按回座位上,然后摆开空碗,倒了五碗酒,分给在座四人,然后道:“各位与在下盘居质宫多日,星夜守卫,在下敬各位一杯。”
毕国的太子,曾经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此时端着个酒碗给没有品级的差役敬酒,听着其实挺荒谬,于是这四个宿卫都傻眼了,其中还好有个相对机灵的,接话道:“多谢世子,先干为敬。”一口蒙下一碗,心中对这世子生出不少好感来。其他几个有样学样,都吃了酒。
赵诩也喝了一口,然后皱眉道:“这都深酒怎如此的淡?”
那机灵的宿卫有些放开了,回复道:“世子你有所不知,都深酒招牌虽是京城百年名酒,只是给弄砸了,掺了水了。”
“哦?有这事儿?”赵诩挺感兴趣,相当自来熟的坐下了,准备听个细致。
另一个络腮胡子的宿卫接话道:“这我知道,这酒楼老板姓沈,酿酒方子却在八年前改了姓,就是他沈大老板的舅舅,不是个好东西,收了酿酒的方子,只给成品不让私酿。再在酒里掺水,赚差价。”
略年轻的宿卫问出了赵诩的疑问:“酒楼的老板不管吗?”
“方子是他自己卖给他舅的,白纸黑字,怎么管?”
赵诩听了个大概,再与他们闲聊两句,心满意足的结账,准备打道回府。谁知一出酒楼门,却见到一张熟悉的小脸,挡住了他们的路。
“公子,这是那个……那被打的馒头小娃儿吧?他怎么追过来了。”
络腮胡子拎小鸡儿一样把那小孩子移到了一边,口中还恐吓:“哪儿来的小叫花子,这路是你能挡的吗,走走走!”
路障扫清,继续打道回府。
然而不走多远,斜刺里又奔出了那小孩,眼巴巴儿的瞧着小楼,看的小楼心中不忍,对公子道:“公子,我们收下他吧。”
络腮胡子说:“你们非京城人士不知道,这样的穷酸京城里乞丐多的是了,个个死皮赖脸的,可别被他给讹了。”
小楼不服道:“他一个瞧着不过六岁的小孩儿,全身上下能值几个铜板,能讹我们什么?”
那机灵的宿卫却道:“这位小弟弟忒天真,不知人心险恶,他小孩儿孑然一身,被领回去了好吃好喝供着,到时偷出你家值钱东西变卖了,再远走他乡,你能奈何?”
“我不偷,我是好人。”脆生生的声音,不似小楼更不是宿卫。大家都看向那小脏孩子。
那小孩像是紧张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我不偷,我是好人。”
年轻的宿卫看不下去,待要赶走这不速之客,手刚抬起来,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赵诩微笑道:“别吓着小孩,我来问问。”转头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京城乞讨?”
小孩好像有些怕,藏在背后的手正面都能看出微微的颤抖,但还是努力的解释道:“我家在城南齐家屯住,我叫齐周南,齐家屯淹水了,都死了……爷爷也死了,爹娘也死了……”说完沁出眼泪儿,那副模样,就是络腮胡子也看不过眼了,道:“那是沣水县城吧,这事儿我知道,几个月前的事了,那儿淹死了不少人,这孩子也是够苦命的。”
机灵的宿卫还是不信,追问道:“沣水县在夏浙郡,离京城有好几百里地,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孩已经在那儿抽涕,边抽边便回答道“叔叔要把我卖了,叔叔是坏人。”
赵诩听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