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用叹道:“我哪还有修练功夫的劲头,只不过年纪大了,经不起江湖风浪的折腾,想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安享晚年而已。”
梦遗大师:“据我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安享晚年的好地方,风浪或许比别处更汹涌。”
孙无用改变话题,笑道:“大师几十年不下山门,却突然大动干戈,带领那么多人远涉江湖,来到这个偏僻小地方,又是为何呢?”
梦遗大师:“孙先生也许早已听说过,少林寺几个月前丢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和平共存。所有证据都表明,此物已经流入秀水镇,并且产生了一些极其严重的后果,少林amp武当正是为此事而来。”
孙无用:“今晚为何跟这两个年轻人过不去?”
梦遗大师:“我们并非要与两位年轻人为难,只是他们与少林寺丢失的东西干系重大,又曾经杀伤许多少林amp武当门下的弟子,所以想要弄清楚真相,也是要讨个说法。不知孙先生与这两位年轻人是什么关系?”
孙无用:“左边的年轻人我不认识,中间那位傻头傻脑的家伙,认识半个时辰不到。”
梦遗大师叹道:“这么说孙先生其实完全可以不必掺和进来。”
孙无用叹道:“大师情操高尚,心系整个江湖安危,事事都从大局出发。而我孙无用,本质上是个孤僻而自私的人,行事但凭一己冲动。这位傻头傻脑的年轻人,虽然与我认识不久,但是一见如故,已成为知心朋友。所以,不管是什么理由,如果有人想要动他,除非先杀了我。”
他说到最后一句,嗓音低沉,吐字清楚,在场的每一个人大概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微风吹过,每个人的衣袂飘飞都清晰可闻。火光闪闪烁烁,气氛紧张而凝重。
没有人敢于先向传说中的铁拐仙挑战。
良久,无厘道长叹道:“孙先生知不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孙无用:“您大概就是武当掌门无厘道长了,真是久仰大名。我刚才与这位年轻人交过手,本人虽然老不中用,武功荒废很久,但还没到看不出别人师门的地步。而且,据我估计,他如果能摆脱心中的牵绊,剑法并不输于你。”
无厘道长:“既然知道他的来路,孙先生纵横江湖大半生,清名远播,现在又何必跟魔教的人混在一起?”
这话问得正气凛然,但我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孙无用放声大笑:“道长,此话你用来在武当山上教弟子,也许还有人当作金科玉律,拿到江湖上去说,你不怕让人笑掉大牙?魔教出身的未必是坏人,少林amp武当门下,未必都是好人。你也算是纵横江湖大半生的人物,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吧?”
火光不强,看不出无厘道长目光中是否闪过愤怒之色,但其脸上却显得很淡然。我心想此人倒也真忍得住气,一派掌门受此挤兑与嘲讽,居然看不出愤怒之意,比之他那位草包师弟,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师父当初说,孙无用性情孤僻,一生不怎么喜欢与人交往,人情世故上不太圆滑,但因武功实在太过高强,江湖上谁也不敢跟他计较言语得失。可今晚的形势,如果再让他随心所欲地说下去,动手便是必然的事。梦遗大师和无厘道长喜怒不形于色,但并不等于他们心中完全没有愤怒。
我接过话头道:“梦遗大师,实话说,关于那个传说中的神奇盒子,我确实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机密,但你今天即便杀了我,我也不能告诉你。何况,你们现在要杀我,得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的身上。
我续说:“那些机密我之所以不能说,是因为无法确定真假,怕一旦说出来引起不必要的混乱与伤亡。不如你现在网开一面,给我几天时间去查清一些事,然后再与你们相互印证,消除大家的误会和疑虑。”
梦遗大师终于叹道:“王兄弟,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是为了帮归无情脱身而花言巧语?”
我缓缓地说:“想脱身是事实,但未必花言巧语。”
无聊道长抢着说:“哼,你小子一贯花言巧语,从没说过正经话。”
我说:“梦遗大师,我先印证一个小小的细节:少林寺保存的铁盒子,真的是在两个多月前丢失的吗?”
梦遗大师沉默了一下,接着叹道:“王兄弟此话又是何意?”
此话只能点到即止,于是我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今天少林amp武当的人能就此离开,给我一个机会,五天以后,我保证带着传说中的盒子来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