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时,沐瑶惊觉不知何时赫连允已至她身前,重重地将她抱起环至腰间,狠狠压向身后的扇墙之上。他的眼中凝聚着风暴,流露出的危险和狠戾令沐瑶顿时失了三魄,当场滞愣在那里。
极度尴尬羞耻的姿势令她的梨颊瞬间染上了浓浓的绯色,落在赫连允眼里更加靡艳。
修长冰冷的手指用力捏起她的两颊,霸道地贴上她的樱粉,强而有力的体魄禁锢得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衣襟褶皱不堪,不知何时已被扯开,露出一大片莹白的锁骨,浓郁的沉香味充斥她的鼻腔和口中。惊骇之下,精雕玉琢的手指狠狠没入对方的三千青丝中,但钻心的疼痛并没有让身上的男子妥协一分一毫,而是换来更加肆无忌惮地索取。
直到那抹粉唇被揉捻成血红,赫连允才猛得放开她。
“现在想起来了?安心待嫁。若是仍然想不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回想。”
赫连允未给沐瑶留下半点思考余地,在她极度震骇的目光下,标准地行了个拱手礼云淡风轻地扬长离去。
她独自坐在“如意阁”中直至午时许倾城来接,才竭力调整好情绪,戴上幂篱与其一同离开。
如今俩人的婚事已经全部筹办妥当。许倾城今日起了个大早,再一次核对了一番流程细节,确认无误后兴冲冲地与母亲商议日子能否再提几日,被夜静姝当场赶了出去。
“阿瑶,我巴不得今日就娶你过门。撇去今日,还有三天,我怎么觉得度日如年时间这么久呢。”说着挽起沐瑶的柔荑反复摩挲着。
沐瑶此时完全没了心思,思绪纷飞,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阖眼休憩。
“阿瑶,今个儿你和赫连晴聊什么了?请帖给她了吗?”
许倾城试探地问道。他想知道那个多事的女人有没有又约他的妻主去一些乱七八糟的聚会。上回阿瑶落水的事情还没和她好好算账呢。”
半晌,许倾城未得到沐瑶的回应。
轻轻撩起幂篱,一张香甜惬意的睡颜映入眼中,伴随着绵长的呼吸声。
倏地,唇上那抹过度的艳色令许倾城眉眼之间溢满了冷色。他扬起手指轻轻抚上,反复摩挲着,直至怀中佳人秀眉轻蹙,才轻轻挽下皂纱。
胸中翻江倒海,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慑人光芒。
一路无言,心事重重。待许倾城送回沐瑶,第一次头也未回地不告而别。
沐瑶睡意朦胧,两眼惺忪,直至申时悠悠转醒发现许倾城不在府中,向赵叔询问过后这才知晓他送自己回来不久便离开了。赵叔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令沐瑶心下疑惑,便道:“赵叔,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赵煜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他疼爱眼前的“小主子”,还是多嘴地提了一句:“大小姐,今日归来之时,姑爷的面色看着不太好。”
慌乱不安一丝丝从心底不断涌出。
她蓦地冲向玲珑阁,拿起梳妆台上的八宝鎏金莲花镜,只见唇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红印。
糟糕!闯祸了!
脑中迅速思索着一切能圆的措辞。
秉承一个死不认账的原则,匆匆上了一层厚厚的口脂,火速赶至丞相府中。
夜静姝见儿媳这时来府,瞬间一愣,回过神后连忙让膳房添几样好菜。
“阿瑶,今日府上做了你爱吃的腊味合蒸,晚上留下用膳。”夜静姝眉开眼笑地说道。
“伯母,许大哥呢?”沐瑶一心想着许倾城,现在就是把一百零八道宫廷流水珍肴摆至她面前,都毫无胃口。
这么一提,她倒想起来了,儿子好像还未归家,便询问了陈隐,得知许倾城从太傅府回来后并未进府,独自一人离开了。
夜静姝一愣,眨了两下美眸,立马笑道:“今日一早他便又去核查了一番大婚细节,这孩子还想着再早几日成婚,看把他急的。阿瑶莫急,他这会儿肯定又忙什么去了,一会儿安心用膳,府里头的手艺不错,味道不比醉味楼差。”
转头便示意陈隐将许倾城尽快找回来。
“味来香”内,许倾城倚靠在沿街的雕棂旁大口大口地灌着烈酒。
玉液滑过舌尖,沿着如玉般的下颌浸入衣襟,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醇香。
清逸绝伦的脸庞酡红一片,他支手撑着下巴,神色迷离地望向楼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市。
落日余晖,晚霞醉人。
一场寂寞凭谁诉?
算前言,总轻负。
街角处的一抹藕荷色的俏影注视着楼上那身青衫足有半个时辰。
轻轻扯开的衣襟,点点星芒的黑眸,眼角绮靡的绯红令沈流英不禁心中荡漾起来。
鬼使神差下,她挪着碎步慢慢走进酒楼。
大街上烛火通明,橙红色的火焰将许倾城本就俊美绝伦的脸颊映衬得更加妖孽。清风拂过,衣袖翻飞,眉目如画,宛若谪仙。
他的发束早已掉落,如缎的三千青丝随风扬起,恣意飘落在肩头。哪里还有往日里“寒梅公子”的矜贵,早已化作一株致命的毒罂粟,令人浮想联翩,哪怕飞蛾扑火,也无怨无悔。
沈流英面色潮红地盯着眼前的男子,那是她从小暗慕至今的儿郎。多年前许府上门提亲,她原欣喜地以为是与许倾城结亲,没想到却是为了许如尘而来。
她是一个胆小鬼。这份爱恋,默默地藏在心中久得都快忘记了年岁。
满屋子弥漫的香醇渐渐麻痹了沈流英的每一根神经,她一步一步极其小心地向心上人挪去。浓烈的酒气和年轻男子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拷问着她的灵魂。
“阿瑶?”许倾城微微睁开半阖的美目,竭力撑起半个身子,恍惚地看向眼前的那抹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