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伤害他弟弟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个抄花瓶砸人的疯女人……曲东黎是个文明人,这种事,先让律师上吧,□□怎么说都是个法治社会呐。
病房里终于又剩下了曲南希一个人。
男人闭上眼睛,麻醉药效过去之后,脑袋上撞到的地方酸酸疼疼的,十分影响他思考,但无法阻碍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头上这伤是怎么来的。
呵呵,温俞,你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醒来的时候,曲少爷跟大哥要刀子说是用来“杀人”,那个瞬间,这个念头可是真的。
在公司的走廊上被刘晓琦那个女人用花瓶砸中的时候,曲南希看见了温俞的表情。那是懊恼和惊讶,那种“事情发展超出了计划,不过情况还不太严重”的表情。
没有丝毫身同感受的心痛和慌乱,甚至连作为一个好友而表达的担忧都很流于表面。
花瓶碎裂的声音直接接触颅骨,通过骨传声在他的听觉神经深处久久地回荡。
疼痛,震撼。
就像是拨开迷雾,撕碎了本来蒙着头自欺的那层塑料膜。那种缺乏安全感、疑虑、犹豫、心悸的感觉,以及用来自我保护的那个乖巧的假象,刹那间被曲南希内心咆哮着的愤怒与厌恶捏成粉末。
‘看,这个人不爱你。’初中前的自己说。
‘你还要逃避现实吗?逃避就能够不受伤害?不安?自我保护?没用的,蠢货,胆小鬼。’小时候的自己说。
初中时那次被挟持绑架的经历实在太深刻了,那个星期的遭遇让曲南希的精神受到了极其巨大的创伤,这孩子的太过倔强,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在心里筑起了一层厚厚的护甲,用来保护那几近崩溃的年幼的灵魂。
妄想、幻觉以及自我欺骗共同构成的“乖巧的”曲南希。
这样的曲南希被一花瓶砸傻了,砸醒了。
“看,连你都不爱你自己。”曲南希着迷地观察着左手小臂上的一小片烫伤,语气嘲讽。
那伤痕是大四时他帮温俞挡了一下被热水烫的。那天是毕业礼的班级聚会,大家都玩得有些疯了,有人醉醺醺地撞到了服务员,服务员手上的托盘里刚出炉的热汤对着温俞的肩膀就浇下去……那时候的曲南希想都不想,一伸手就将那人搂住……
那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温俞拥抱,换来了一块永不消退的伤疤。
曲南希觉得自己简直疯了。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他有一天发高烧,浑身乏力,连从床上爬下来都做不到。同寝室的几人与他交情泛泛,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异常,各自出去实习或者上课。曲南希烧了整整一天,烧得眼前都出现幻觉了,喉咙干得要着火。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