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李明恺蹙眉:“这时候一个人出门,你胆子不小。”
“我现在完全可以自保。”江柔说,“再说当初从北京来南京,我也是一个人。”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李明恺语气不悦,说,“你当初来的时候有人去接你,怎么能一样?”
江柔嘀咕道:“这次也有人接我啊。”
“谁?”
“你啊。”
江柔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电话那头仿佛突然被按了静音键。
隔了好一会儿,她听见李明恺情绪不明的声音:“你要到我这儿来?”
江柔反问他:“天大地大我想去哪儿都行,怎么我就不能到你那儿去?”
“你到哪儿了?”
李明恺不跟她纠结能不能来的问题,直接问她。
江柔探头往窗外看,随口报了个路标上的地名。
她听见李明恺轻吸了一口气,开口对她说:“下车以后不要乱跑,我就在客运站出口等你。”
江柔终于笑起来:“好呀。”
江柔在当天下午三点四十分,准时抵达歙县的长途客运站。
从巴士一侧掏出行李箱,江柔拖着行李刚一出站,就看见蜂拥而来的黑车司机。迎宾似的夹道而列,朝你投来期待渴盼的目光。
“去黄山的黄山的!”
“去芜湖不?”
“到合肥咯,合肥还缺一位!”
“我有人等。”
江柔昂首挺胸,从一群人中挤过去。她踮着脚,四下张望——很快就在显眼的花坛边看见一杆枪似的、立着的李明恺。
“李明恺!”
江柔欣喜万分,虽然她一直在心里暗示自己说,矜持点,矜持点。
可是看见如约来接自己的李明恺,她已经开始撒丫子朝他飞奔而去。
你知道的,喜悦关不住,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也不能被压抑。
江柔穿一件裹绒的卫衣,火红的颜色,分外扎眼。
李明恺老远就看见一颗炮弹似的江柔朝自己直射而来。
他下意识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蹲下来让江柔扑进自己怀里——但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李明恺看见江柔在距离自己半米处先行急刹车了。
江柔笑眯眯的,因为跑得急,还有些喘。她戴了雪白的羊绒围巾,巴掌大的小脸半露,滚烫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李明恺,说:“李明恺,你又变黑了,还瘦了!”
她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实在不高明,可李明恺听来却很受用。
事实上,江柔大老远跑过来,说什么他都会觉得受用。
李明恺接过江柔手里的行李箱,带她去停车的地方。一边走,一边说:“冷不冷?”
江柔兴奋地恨不得踮着脚走路:“不冷!”
李明恺被她的欣喜感染,面部线条柔和不少,余光向下瞥她,又不由地皱眉,问江柔:“手生冻疮了?”
江柔嘿嘿笑笑,也反应过来自己红肿皱巴的“丑手”,不好意思地插进衣服口袋里去,说:“南方的冬天真是冷啊。”
李明恺说:“能有北方冷?”
“那哪能一样?北方室内都有暖气的。”江柔立刻说道,“这儿的冷,是那种渗到骨子里的,每天早上我都恨不得自己长在被子里不用出来。”
……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停车处。
李明恺开了队里运货的卡车出来,江柔看到眼睛都直了,开心地爬上副驾驶,转头对李明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