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夕阳西下,吹面不寒的江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很惬意。
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下意识的回过头来。
周恒坐在露天的卡座跟别人谈事情,结束之后,起身送别,抬眼就看到了陈絮。
“真的是你。”
她连忙点头致意,“周总,好久不见。”
周恒邀请她在露天的宽椅上落座,头顶是伞状的遮阳棚,侍者走过来,奉上两杯白水。就算不是这次的偶遇,他也会找机会见她一面。
他省掉了所有寒暄,先开口说道:“你知道周弋吧。”
陈絮愣了愣,点头,“嗯,我们学校离得很近,经常在一起搞活动。”
她不解,问:“周弋跟您提起过我?”
周恒摇摇头。
话头就在嘴边,他却发觉难以启齿。
起因,是他见到周弋的一幅油画。画面是一个阴沉沉的雨天,天空中却漂浮着晴天才有的细碎白云。远景是一片片的平静的海,更远处是浓淡深浅绿压压的森林。女孩的侧脸在水面投下一层浓重的影子,神秘、压抑又深刻。
画面中女孩的侧脸他认得,就是陈絮。
周弋也不避讳谈及,大致给他讲了下创作灵感。
丁静宜住院化疗期间。某个阴天,无雨。陈絮刚知道丁静宜的病况,陷入即将失去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这种骇人魔咒里,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坐在医院小花园的椅子上,抱着膝盖放声痛哭,眼泪流成了河。
椅子后一排灌木丛,遮挡住在走廊檐下休息四处打望的周弋。
这是他们的初见。
世间情,从来都是这样矛盾,他用断崖式的决绝与完全撇清的姿态构筑起深情,虽然矛盾,但大抵是这样的。
陈絮握着杯子抿了口水,“周弋很有才,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周恒恍然回神,“嗯,他很有天赋。但从小一直住院,比同龄人少了很多乐趣。”
静默片刻,陈絮低声问:“……他身体怎么了?”
周恒苦笑,抬手指了下左心房的位置,“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先天性心脏瓣膜缺损,做过两次修复手术了。”
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就这样得到确认和佐证,她难以接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这么严重啊?”
“嗯。”
彩云易散琉璃脆。
一时无话。
“你来这里是?”周恒转移话题。
“等人。”
周恒拍了下额头,这才后知后觉的猜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