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絮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捞起毛衣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下摆遮住大腿根部,她一时之间找不到拖鞋,便踮着脚尖直接踩在地板上走到他身边。她的细瘦手指摩挲着下巴,好像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打造的艺术品,啧啧两声,“真好看。”
谢尧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低低的叹口气,侧过脸看她,“……你一个月才用多少钱的生活费。”
陈絮愣了下,胸膛里也渐渐涌上不知名的酸涩情绪,心里倏忽有点疼,情绪无端被那种因为被全方位的疼惜而莫名其妙的委屈所笼罩,复杂而矛盾。
她站在落地玻璃外,被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穿着的衬衣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就连专卖店中庭那光影变幻的彩灯也不再耀眼。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买下来送给他。
“刚好是你平时喜欢穿的牌子。”
他默了几秒,抬手把她鬓角散落的发丝掖至耳后,“……那也太贵了。”
她低了低头,闷声说:“我本来……是买了给你做生日礼物的。”
他挑挑眉,“哦?”
陈絮知道他想问什么。
她笑着拥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侧着脸轻轻蹭蹭他的颈窝,“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想着反正新年才刚开始,总能等到。但是,昨天办理入住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身份证。”
他翘着唇角笑了笑,没有作声。
她俯在他耳边,低声说:“发现竟然很快就到了,还好赶得及。”
谢尧亭轻笑,与她拉开一点距离,“我年纪大了,家里老人都在,挺多年不过生日了。”
陈絮眨巴了下眼睛,凑上去轻轻吻他的唇,“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过。”
谢尧亭俯下身,舌尖扫过她的牙关,抵进去,缓慢而绵柔的扫荡一圈。他口腔中残存的漱口水的味道,清新而凛冽,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银杏叶绿满枝桠,海棠花碎如残雪,又是一年春来到。
陈絮正式开学之后,与谢尧亭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她前八个周的课程表排的满满当当,除了基础课程,还有各类专业课和全校公选课。他整日泡在实验室里,与药草和各种数据为伍,偶尔还要出去应酬。
新药研发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叶茯苓来过几次,与谢尧亭匆促见过两面。
因为他的刻意避讳,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都有些无话可说。
周末无课。空闲时,陈絮乘轻轨穿江而过,到他住的地方。
谢尧亭租的房子临近码头,二百七十度的落地玻璃幕墙,纵观无敌江景。
清晨半睡半醒时,能听到轮渡的汽笛声。夜色降临时,仿佛走进了繁密的灯海之中。他的性情平和,几乎能抚平她所有的焦虑与不安。他们牵着手,去逛花鸟市场,阳台上渐渐草木葳蕤,花叶扶疏。
有时候,他们刷着美食推介的app走街串巷去吃一份小食,有时候就窝在沙发里看一部电影。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值得珍藏的好时光。
这学期,陈絮自主选课,开始上建模课,学习用软件绘制各种立体的设计图,对于空间的理解渐深。她偶然在网上看到日本一个爷爷亲手给孙女制作的和风娃娃屋,她灵机一动,谢尧亭的生日礼物便有了着落。
她怀揣满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