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会通过微信联系,大多数是为了询问江思邈的情况。
陈絮早就想过,谢尧亭可能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所以才对她填报志愿的事情绝口不提。
他给予她最宽容的自由。
录取通知书长了翅膀一样一批批的到达。陈絮已经提前通过电话查询到录取结果,虽然心中期待,但也不是望眼欲穿。邮政特快专递如约而至,拆开来,喜庆的大红色卡纸上四个烫金大字,一枚闪耀的校徽,一句意味深长的校训,一把开启新生活的钥匙。
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从培嘉高中出来,陈絮去了梧州路。陈桐的治疗效果很不错,前段时间各项指标都降到了临界值以下,可以暂时出院了。
小区建筑外观很陈旧,路边的香樟树年岁已久,枝繁叶茂,遮蔽住浓夏的毒日头。树下有摇着蒲扇躺在藤椅上纳凉的老爷爷,因为打盹眼镜滑到了鼻骨以下,看起来有点滑稽。
陈桐在单元楼门前围观激战正酣的象棋摊儿。他看到陈絮,远远地迎了过来,一叠声叫她,“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小小的孩子因为病痛看起来很孱弱,最近虽然恢复了正常饮食,面上多了点血色,但还是瘦到只有一把骨头。也没有什么同龄人玩伴。
陈絮克制了下,没有去牵他伸过来的手,低声应了,“嗯。”
陈桐有些委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不会迁怒,但也不可能做到毫无芥蒂的亲近。
陈絮说:“陈桐,你先在楼下玩儿一会,等我走了再回家。我不会待很久的。”
上了楼,陈之韧正在家里等她。他这两年的日子过的太艰难了。逐渐失去了去打拼的斗志,整个人显得颓败而憔悴,鬓角霜白是岁月砥砺留下的证据。
茶几上一杯温白开冒着烟,应该是为陈絮倒的。
陈絮视线逡巡一圈,没有落座。她直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陈之韧面前,开门见山的说:“我把房子卖了,这里面有一点钱,密码是六个一。”
陈之韧一怔,“小絮……”
陈絮面无表情,羽睫微垂,遮盖住眼底的冰冷之色,“……我以后不会再回江城了。你也不要找我。我不想再跟你、跟你这个的家有任何瓜葛。你收下这张卡,我就当你答应了。”
陈之韧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陈絮静默不语。
一片岑寂,陈之韧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撩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砸到了地砖上,叮铃咣当的一阵响动,地上顿时一片狼藉,飞溅而起的玻璃碴擦过陈絮的脸颊,尖锐的疼痛之后,划出一点细小的血痕。
陈絮抬手抚了下,指尖上一抹艳丽的红。
陈之韧陷入暴怒的情绪,完全熟视无睹,冲她咆哮吼道:“你这个不孝女,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爸啊!”
陈絮抿抿唇,继续冷言道:“……见好就收吧。”
陈之韧警告似的叫了句,“陈絮!”
陈絮眼神复杂的看他一眼,“……呵。”
这声冷笑彻底让本就成水火之势的局面崩溃。陈之韧抬手指着门口,狂躁的喊道:“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