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絮认真考虑很久。在月考之后,她抽空去医院采集了检测血样,做了造血干细胞hla高分辨率配型。
陈桐一直在做化疗治疗,效果尚可。
天色已晚。夜空漆黑一片。
陈絮下了晚自习,已经九点二十了。医生通知她去医院听配型结果。挤在人潮涌动的地铁上,她的脑海中一直在预演结果出来之后的场景。
值班办公室的日光灯,阴惨惨的。穿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坐在对面,一本正经的翻开病历本,沉声道:“初步配型结果,不匹配。”
魏薇提着的一颗心又被高高吊起来。前阵子还难掩戾色的她,现在看起来憔悴苍老许多。陈之韧揽着她的肩膀,两人互相支撑着抵御这巨大的失望。
陈絮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
病房楼下是个小花园。
春意渐浓,薄叶树随风轻轻浮动,修长繁茂的枝丫前伸后仰,拥抱整个夜空。
走出来,陈絮才发觉,不知何时,天空开始飘起绵密的细雨。
廊下有几把长条木椅。
楼里鼎沸的人声远了,安静的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咳。陈絮望过去,墨色的树荫中有猩红的三两点明明灭灭,烟味传来。
陈絮走近了,“是你?”
周弋站在廊柱边,指尖捏着半支尚未燃尽的烟卷,蓝条棉布的病号服宽宽大大的像袍子一样,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长款棉衣。
身侧一株初绽的蔷薇,雨水密密的渲染开阴沉沉的柔。
陈絮迟疑片刻,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弋眼角有些微笑意,轻轻往花园的泥土掸了掸烟灰,扯着自己的病号服:“没眼睛,不会看?住院吶。”
陈絮抿抿唇,没管住自己,呛了一句:“……住院,还抽烟啊。”
周弋笑了一声,没接这一茬,“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性格向来是这样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絮不欲纠缠,言简意赅道:“我来看一个病人。”
雨下大了。滂沱的砸在墨沉沉的树影上,水汽氤氲开来,带着些泥土的腥味。
一时半刻也走不掉了。
陈絮看了眼时间,有些焦躁,为难的叹口气。
周弋熄灭了烟,与她并肩而立在廊下,轻声笑,“……我们,跟医院还真是有不解之缘。”
陈絮没听明白,转过头,问:“你说什么?”
周弋耸耸肩,笑道:“没什么。”
雨滴淅淅沥沥,啪哒啪哒地落在宽阔的薄叶上,反正,闲着也是无聊。陈絮用脚尖轻轻点着铺了石子的地面,“很晚了,你还不上去休息?”
周弋嘴角微微翘起:“嫌我?。”
陈絮不理他刻意的曲解,“你家里人可能在找你。”
他一怔,“……不会的。”
陈絮很敏感,“你一个人?”
周弋没作声,他一直在笑,只是笑容有点飘忽。他又从上衣口袋摸出烟来,噙在唇边。手掌隔开夜风,护着打火机那簇蓝焰,点燃了,捏在指尖。
陈絮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