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其实,从本质上说,学校与军队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磨掉个性,打造流水线成品的地方。
陈絮有些走神,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隔离开。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默声看了一眼窗外,柳梢吐新绿,春意渐浓。
谢尧亭下班之后,驱车去天河区的一个商业街。七十七层的地标建筑牢牢占据了江城的制高点。升降梯稳如泰山。顶楼旋转餐厅,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玻璃窗外,夜色中灯火绵延。
叶颖约他过来,说让儿子请吃饭。
她坐的位置十分显眼,伸着手臂招呼他,“儿子,这里。”
谢尧亭坐过去。
叶颖点了一壶白茶,香味很清淡,茶点是几样精致的中式糕点。
“我怕你不肯来,事先没来得及跟你说——”她的话音未落,又看到熟人一样,笑着摆手招呼,“程韵,这里。”
谢尧亭这才明白,叶颖事先安排了相亲。
他心中有些不快,皱眉开口就带了一点埋怨的意味,“妈……”
叶颖已经站起来了。又说:“就是程馆长之前跟你提过的,他侄女儿,在电视台工作。”
谢尧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一个身穿藏青色职业套装,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向他们走过来。他一向修养得体,便也跟着站起身来。
叶颖给他们做了相互介绍,就借故离开了。
两个陌生人相对而坐,气氛陡然冷寂下来。
难得的是,程韵的性格倒是让人意外的温婉大方,又开得起玩笑,言谈之间对相亲这回事也不是很上心。大概也是长辈乱点鸳鸯谱,不好直接推掉,只能出来应酬。
她好像一直在等电话。以至于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脸上促狭的笑意几乎算是欢喜雀跃了。
有句话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咳嗽和爱情是无法掩饰的。
挂了电话,程韵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我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坦然,真诚,甚至带了点对那人引以为傲的意味。
谢尧亭低声笑了下。
昨晚失眠到半夜,他起来找消遣的书助眠。他翻开了那天在书城买的英文版《傲慢与偏见》。不知何时,书里夹了一张素白的书签,两面都有字。一面是他抄写的《孤帆》,一面是陈絮抄写的《双桅船》。
谢尧亭说:“好巧,我也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客气的握手道别。
陈絮的脑子仿佛一个锈掉了的机器。她开始赖床,每天都不想从梦中醒过来。闭上眼睛就是谢尧亭。他的笑,他的脸,他的一切。
一日晚自习,她趴在桌上的试卷堆,做诗词鉴赏题,唐寅的《一剪梅》。
题目:你认为词中哪句最能突出表达诗人的感情?
陈絮毫不犹豫的填上答案: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开学摸底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陈絮的排名一落千丈,年级倒退了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