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又见月色下的谢尧亭仍是朝着她笑,无尽的温柔缱绻。如果满天神佛真的能够听见她许下的愿望,她惟愿,他的怀抱能成为她最终的归宿。
次日,雄鸡报晓。
或许是因为做超度法事,整间寺庙梵音不辍,香烛缭绕。许多僧人都做完了早课,此刻正盘坐在殿内诵经叩礼。陈絮在斋堂吃早饭时遇到周弋。
他换掉了僧袍,仿佛落入了烟火生活当中。他握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对斋饭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看到陈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勾着唇角笑了下。
陈絮一直觉得他邪气的很,并不很想理会他。
林槐早起在菜地里劳作,又抓着笤帚扫了大半个庭院,此刻神清气爽的很。他挥了挥手,招呼陈絮,“小絮,这边坐。”
陈絮看到周弋身旁的人,很意外,点头道:“周总,您好。”
周恒站起来,有些意外,“好巧。”
林槐走过来。陈絮介绍道:“这位是周总。”
她又小声解释一句:“我在他酒店咖啡厅的大堂里做兼职琴师。”
话音未落,谢尧亭也走进来。他起的早,去禅房替清和禅师把了一次脉,又交待僧人一些煲药的注意事项。然后收拾完随身携带的行李过来,在这个场合猝不及防的遇到了周恒。
“尧亭,你也在这里。”周恒笑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谢尧亭笑着跟他握了握手,“你什么时候上山的?”
“一大早,乘索道上来的。”他转过身,用眼神示意,“周弋,我小堂弟。一直在寺里,我是来接他下山的。”
谢尧亭点点头,也介绍,“嗯,林槐,我朋友。”
陈絮有些疑惑,问他:“原来,你认识周总啊。”
周恒笑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就是尧亭介绍你过来做兼职的,我们是高中同学。”
陈絮蹙眉垂眸,没有作声。
这情形,显然事先是全然不知情的。
一顿早饭,谢尧亭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吃的食之无味,草草结束。
为了少年脆弱的颜面和少女敏感的自尊心。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她详细解释这件事,此刻却被周恒突兀的说开。察觉到她突然低落的情绪,他患得患失的叹口气,突然有种做恶人的自觉感。
回程的路上,周恒与谢尧亭一直在低声交谈,陈絮沉默的背着书包跟在后面。山顶的索道,车厢一次只能容纳两人。周弋事先就要求跟陈絮共乘,于是,周恒与谢尧亭,林槐与周恒的随行秘书,便分了三组。
山间冬日,景致萧条荒索。空气湿冷,不知何时,天空飘起细密的雨丝,淅淅沥沥的落在玻璃上,凉意徐徐。
周弋突然说:“培嘉高中,高三一班,陈絮。”
陈絮吓了一跳,往后靠了下,十分明显的防御姿态,“你怎么知道?”
周弋抬起手,指了指她书包一侧别着的姓名牌。
陈絮没好气的说,“那刚好,你昨天没问的问题,这下都答完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一副划清界限的冷淡语气。她不喜欢跟同龄的男生接触,这几乎是不加掩饰的。不管是自卑还是扮酷,尖子生还是坏男孩,在她眼里,都像田里没成熟的苞谷,还太青涩。
周弋轻描淡写的问:“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陈絮恼了,脖颈都红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