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这事儿了。
方瑾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屋里,准备着嫁妆,因为是嫁过去做侧妃,所以规矩都是现成的,总归到现在,她也没有别的路好选了。
因此她得知继母跑到袁家,张敬安跟前讨了没趣的事情,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方瑾差点被这个继母给气死。
让她去与张静安低头,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她当初去张静安那里闹那一场,吴家自然是告诉了她父亲的,可是她父亲却为了面子,只将信收了,什么人都没说,包括方瑾的继母。
她是再不可能与张静安低头的。
她一世人的伤感,都是因为张静安。
她若是可以,杀了张静安都是想的。
只是她不能而已。
其实她也是恨这个继母的。
这个女人精明却愚蠢,眼界总是那么一点点,压根就不配做她的母亲。
也只怪方瑾当初一门心思就是想着袁恭不成之后高嫁,才会信了这女人的胡话,靖江王虽然被皇帝忌惮,但是毕竟是东南之王,他的继妃又岂是她继母这样的人能周旋来的?
她只是不心甘而已。她只是恨晕了头而已。
哪怕只是做靖江王的侧妃,她也是宗室贵妇,她也是张静安的长辈,哪怕只是名目上的压了张静安一辈她也乐意。
好歹靖江王是世袭罔替的王爷,总领东南四省,掌握兵马生杀大权。
而袁恭是什么?
袁恭不过是国公府的次子,上头国公爷,世子爷压着,什么时候才轮得到他这个身世还有尴尬的小字辈出头?
以往方瑾有多期待袁恭出人头地,现如今她就有多期待袁恭命运多舛,倒霉一辈子。
想到这些,她的愤怒渐渐就平息了。
为了她的目标,她现如今躺在泥里又如何?
她去张静安跟前现个眼又如何?她了解袁恭,她知道袁恭是不会相信她如今是恨着他的,他只会心里对她有愧,她越把自己往泥地里贬,他越把她当菩萨那样供着!
她叫过自己的贴身丫头翠墨,匆匆写了一封信,“去,送给安国公府的二少爷,小心一点儿知道吗?”
翠墨是个老实的丫头,可也是知道她与袁恭的那一段的,送信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做得惯了的,可是现如今这个情况,还要送信?
翠墨有点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方瑾,可正好对上了方瑾的眼睛也看过来,方瑾的眼睛亮得那样吓人,她没敢看,就赶紧低头转身退了出去。
退出去心里还是噗噗地跳,捏着那封信,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想了又想,她偷偷出了吴家的后门,又绕到了安国公府后头的二道巷子,偷偷找到了袁恭贴身小厮元宝的家里。
想当初方瑾住在袁家的时候,翠墨和元宝还是有点交情的。
元宝家是袁家的家生奴才,元宝的爷爷是老太爷的亲随,后来跟着老太爷战死了。袁恭从吴家回来地时候。老太爷特意挑了家里的儿奴才,特意挑了元宝给袁恭做了亲随。
以前元宝家的日子过得很拮据,可现如今随着袁恭渐渐成年,也越来越能干,元宝家的日子也日渐好了起来。
整个二道巷子住的都是袁家的家奴,元宝家的小院儿在差不多正当中的位置,小院儿重新用青砖修了院墙,屋顶也重铺了新瓦,自家院子里还打了一口甜水井,院子里还晾着元宝跟着袁恭出门时候穿的绸缎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