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凡,一个普通的beta,其实也不普通。
事实上,他是穿书的,不一样的是路凡是胎穿,在还泡在子宫羊水里,就有了意识。起初,路凡只是认为转世过奈何桥时孟婆汤出了问题。在娘胎里,路凡隔着一层肚皮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abo。
路凡五岁时,因为母亲去世,在晏家做司机的父亲把路凡接去了晏家,晏家也是体谅父亲跟了晏家多年,便把路凡留了下来。
好景不长,六岁那年,晏夫人即将临盆被送往医院时,被人劫走了,连带着路凡父亲以及路凡。
其实路凡记不清当时的情形了,只记得在父亲倒在血泊里,再是一群人带走晏夫人和自己。
在后来就是晏家来救人,路凡被救了出来,晏夫人却因为惊吓过度难产去世,这场任谁都看得出来阴谋的事故,却在多都未被查出幕后黑手。
那场劫人案带走了两个人,也留下了路凡和晏时安。路凡成了孤儿,好在晏家并没有把自己送走。
晏时安出生其实并没有给晏家带来多少欢乐,准确来说是晏时安的父亲,并没有因为晏时安的到来而走出失去妻子的悲痛,路凡印象里晏夫人是个会用带着一些茧子手摸自己头的温柔的oga,在上流阶级中广为流传的就是晏家独子晏沉,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一人浪子回头,使劲手段留人在身边甚至不惜跟家庭决裂,可谓深情至极。
在晏时安出生那时路凡才从封尘的记忆里想起一本万人迷的男主好像叫晏时安,原来自己并非转世而是穿书,问题时那本路凡已经记不大清内容了。
自从晏夫人去世之后,路凡就不怎么看到过晏沉了,在这偌大的住宅中住着的也就路凡和晏时安以及一堆晏家的仆人,再者就是时不时过来教导的晏老爷子。
看着自己抱着的小团子,路凡无奈的谈了口气,作为一名拥有二十五岁灵魂的六岁小人,基本生活是没问题的,可是问题在于晏时安。尽管此时的晏时安也不过一岁多一点,可是把黏人发挥到了极致,但凡路凡离开不到两个小时,晏时安就会放开嗓子大哭,有一次路凡祭奠父母,回来时晏时安已经哭的发起了烧,声音其实已经弱的微不可闻了,但看那架势如果路凡再不回来,这个小祖宗会活活哭晕过去。
就这样过了一年左右,路凡到了上学不得不去学校的年纪,晏老爷子请来了家教,好在安然无恙的过了五年。当年的还是小团子的晏时安,此时也到了上学的年纪,可能晏老爷子也发觉了不对劲,那就是晏时安还是太过于依赖路凡,分开两人上了不同学校,晏时安去了贵族学校,路凡则去了当地的住宿学校,但也是教育顶尖的中学之一了。
路凡还记得自己对晏老爷子,成年时离开晏家的承诺。
路凡十八岁时,性别分化成了beta,这在路凡意料之中,毕竟他的父母就是beta,自己自然也是beta。路凡离开了晏家,出大门的时候,晏时安在家,此时没了踪影,路凡有点郁闷,小时候还黏人的紧,长大了反倒成了陌生人。
“消失”的晏时安,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路凡的背影,只是眼中浓稠与这夜一般化不开。
其实只要路凡回头看一眼便能看到晏时安,不过自始至终,路凡都不曾回头。
“你真的不去送你的beta哥哥?你离别显得这么冷淡,不怕伤他的心,好歹人家把你当了那么多年弟弟照顾?”孟东榆笑意盈盈看着窗前依旧站着得晏时安,若是路凡在这儿,估计又对他笑面虎的印象多了几分。
“你要是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话是这么说,可若不是晏时安长着一张跟洋娃娃似的脸,估计更有威慑力,此时晏时安的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更显得明媚皓齿些,孟东榆被说了也不生气,谁让他好美人呢。
说起来孟东榆跟路凡其实一样的岁数,孟家向来跟晏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孟东榆授意来往晏家也是常理,只不过孟东榆也只跟晏时安交好,跟路凡可没有多少话语,要不是晏时安心里只有那个beta,孟东榆怕是连话都不愿与路凡说。
路凡离开晏家后,在学校旁边找了兼职,好挣些生活费,离开的时候晏老爷子,提出会资助他大学四年的费用,路凡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既然离开了,我也有能力独自生活,就不麻烦您了,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说完路凡就拉着行李离开了。
离科大开学还有一个月,路凡只能边兼职边找房子,忙完一天的路凡蹲在路边吃着盒饭,拿着手机翻看通话录,打算给骆宇打电话,一想到他家里的情况,还是熄了屏。路凡心想看来今天又要在公园里度过一晚了,早知道就该答应晏老爷子的话,路凡叹了口气,把吃完的盒饭扔掉就去了别处。
不远处,晏时安握着不断重复“您拨打的点电话是空号”的手机,紧盯着路凡,像是想要盯出一个窟窿。
司机看向路凡的眼神却有些同情,内心暗暗想少爷越发琢磨不透了,路凡少爷你可怎么办啊。
“回去吧”
“嗯?少爷,我们不去找路凡少爷了吗?”
晏时安扫了一眼,司机连忙低下头回到了驾驶座。明明不过半大少年,身上气质倒是跟在商场拼杀的晏家主相似。
终于熬到了科大开学,路凡终于不用去租那个破得要死价格却贵的要死的出租屋,他发誓绝对不租那个小破屋了。
或许对路凡来说,此时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新生。
是夜,路凡去酒吧辞职,他已经在科大找了图书管理员的兼职,想来酒吧这边也不用再去了。
刚开始老板不想让路凡辞职,毕竟路凡干活踏实又是beta,处理那些发情的alpha,oga比其他人可靠多了。
抵不过路凡的请求,老板最终心软答应路凡找到其他兼职后就放人。
路凡拿了工资,本想就此离开,没想到一只脚还没他出去,就被老板着急忙慌的拉了厕所那里,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老板捂着口鼻,一脸难为情,“里面有个oga好像发/情了,店里其他beta去处理被oga信息素吸引的alpha了,人手不够,只能找你了。”说完塞给路凡一只抑制剂,就连忙去阻止硬闯的人,徒留路凡一人。
“有人吗?需要帮忙吗,我在这里兼职,我是beta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这里有抑制剂或者我们去医院。”路凡一边向里面喊一边寻找oga,他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找人实在有些麻烦。
“我…我我在这里”尽管声音微小路凡还是听到了。
沈知漾尽可能将身体缩在小角落,只有这样才好叫那些恶臭的alpha找不到自己,沈知漾有些恼,什么时候不分化,偏偏要自己偷出来玩的时候分化,现在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抵挡体内来势汹汹的热浪。
“找到了”
路凡打开最后一间厕所门的时候,沈知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刚分化?”怪不得路凡会疑问,因为眼前的人,跟晏时安第一次分化的状况相似。
路凡拿着抑制剂,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的oga。
沈知漾脑子有些晕乎乎的,看见有人过来,嘴里嘟囔着“别过来,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离我远点,啊…”身体却如久旱甘霖,一点点攀上路凡的脖子。沈知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状态,一双杏眸因为分化此刻已蓄满了泪,嘴角也被咬破了,红艳艳的,像熟透了的樱桃,一眼望去凭空惹人瞎想。这要让alpha看见了,估计就要当场标记了,不过路凡是个beta,还是个有些木讷的老好人。就算现在沈知漾不安的在怀里扭动,路凡也只是轻轻拍打他的背部。
好傻的动作,当我是小孩子吗,沈知漾无意识地想。或许安抚起了作用,oga不在乱动,只是环着路凡的胳膊又紧了些。
oga的呼吸吐在路凡脖颈处,有些痒,跟晏时安分化的时候有点像,蛮可爱的,路凡一边想一边将抑制剂注射进去。
等到信息素散的差不多的时候,路凡将外套裹紧oga走了出去,老板蹲在墙角已经抽了三根烟了。
酒吧里已经没有客人了,只剩下几个黑衣人,还有在墙角抽了三根烟的老板,见路凡出来,老板连忙示意路凡将oga交给黑衣人。
“沈家来人了,接下来就不用你来,麻烦了你了路凡。”
“客气了,我应该做的。还没谢谢老板多给我两天的工资呢。”路凡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虽然今天最后一天也该尽到应有的职责。
“我再给你翻两倍的工资,你继续再在我这儿干一个月,你看怎么样?”见路凡提起老板不死心继续劝路凡留下来。
路凡有点心动,但酒吧毕竟不是长留之地。见路凡不动摇,老板也不再坚持。
“哎,罢了罢了,走了就走了,就是以后还能不能招到想你那么称职的员工了”说完,还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泪。
等路凡回去的时候,学校已经关了门,只好翻墙过去了,不翻不知道,一翻摔个屁股蹲。
路凡回来的时候,顶着满身的橘子信息素以及…一瘸一拐的腿。
“你出去跟oga幽会,被人家的alpha打了?”
见室友一脸惊讶,路凡摇摇头,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室友的脑洞。
“没有,去了兼职的地方碰巧有人分化了,腿是翻墙进来摔倒的。”路凡拿着冷毛巾敷着腿上的红肿处,不一会儿,小腿已经肿了老高,看来明天要去趟医院了。
“小腿骨折,出门右拐第二间房拿着单子去打石膏。”“下一位”
医生的话路凡其实有心理准备的,只是行动不便学校的兼职怎么办。
路凡拄着拐,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有些惊讶碰到急匆匆的骆宇。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来,你连摔断腿都不跟我说,我还是从你室友口中才知道的,什么时候你都开始向我瞒着了”骆宇不满,自从上了大学,他就很少见到路凡了,每次找他不是在兼职就是活动,直到这次是在医院。
“我这不是忙着挣学费吗,下次,下次你找我,我请你吃饭”路凡赔笑,这事儿确实自己做的不地道。
骆宇接过拐杖,搀着路凡下楼梯“还吃饭,你先把你腿养好再说吧,都包上石膏了。”
路凡没想到再次见到晏时安是在学校门口,黑色的保姆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因为晏时安独特的气质和颜值没少吸引人看向这边。
十三岁少年,稚气未脱,身量却是不短,靠在车身上,像是走秀的模特。
骆宇显然也是没想到会见到晏时安,上一秒还与路凡说笑,下一秒嘴角微笑的弧度就下沉了许多。晏时安更甚,本就不爱笑,此时脸色更是阴沉。
路凡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好死不死让他俩遇见了。
“你腿怎么回事?”
“啊哈,没事儿,回学校不小心摔到了。”路凡感觉晏时安看着打石膏的腿好像又痛了。
“呵,看来你离开晏家过得并不好。”
无端的恶意,心口有些闷痛,一度盖过了腿上的疼痛。
“过得好不好都跟晏大少爷无关吧,晏少爷不妨关心下自己吧,别在晚回家被家长教训咯。”骆宇回讽道。
往事提起,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路凡干笑一声,“你怎么来了,学校那边放假了?”晏时安奇怪的看了路凡一眼。
后悔了,这句话说出来怎么像我赶人走一样,还有那个眼神,总感觉是看傻子……
“后天是爷爷寿辰。”说完头也不扭坐车走了。
“哈,一如既往的讨人厌。”骆宇还是看不顺眼晏时安。
路凡:“他还小嘛,说话冲点正常,长大就好了。”
真的会变好吗,当初自己答应离开,晏时安抱着自己哭的样子现在还印在路凡脑海里。
负责图书馆的老师看到路凡瘸着腿还来上班,提出让别人替班。路凡连忙表示自己可以。
“你总是把活拦自己身上,有时候不用这么要强,适当摆烂放纵一下,才多大,活得比我还无趣。”路凡被小几岁晏时安调侃就算了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大自己一轮的老师调侃,我这逃不过被调侃的命运啊。
周围书页翻过的声音,周围笔尖滑动,路凡最爱此刻的静谧,就好像周身与自己无关,什么万人迷,孟东榆,oga通通都闪一边去。
事实证明,路凡想什么,都不会如愿。“碰”地一声,在这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如雷响,一只白嫩的手出现在路凡视野里。
路凡内心:哎,又来麻烦事。
沈知漾昨天被接回去之后没少被骂,但沈知漾不在乎。那老头子眼里只有公司,哪里管过自己,可自己偏偏是个oga,注定要被那个人送去商业联姻。
沈知漾才不要,要找就要找自己喜欢的,名存实亡的婚姻谁爱要谁要,他沈知漾死也不答应。后知后觉才想到昨天救自己的男人,正好借感谢他这个机会在溜出去。
“喂,你就是路凡?”
路凡看着合上的书,听这声音有点眼熟,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昨天的oga少年。
“是,我是路凡,有事出去说,这里是图书馆。”沈知漾看着周围看向这边的视线,脸有点红,有点丢人,跟着路凡立马出去了。
“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如果是昨天帮忙的事,你不用感到负担,那是我的本职工作。”路凡被打扰的心情不佳,加上腿瘸,语气就显得更加不耐烦了。
小少爷沈知漾那被人这么说过话,刚才的窘迫被窜上头的火气盖过,但又想到有求于他,不得不低头道:“首先很感谢你昨天救了我,虽然是你自己要救的,但我又不是什么不知恩图报的人,今天是问你有没有想要的,我都答应你。”说完,头又抬起起来,好像再说“快说啊,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看着低自己一头的oga,路凡想起来原着里晏时安好像是ao通吃,而那个o应该就是眼前的少年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
沈知漾有点不可置信,“啊?你不认得我,你在那家酒吧工作,你不知道我是谁?”看着有些惊讶的oga路凡并不想多说什么,今天遇见晏时安已经够糟心了,自他答应离开晏家之后就做好不在跟晏时安一切扯上关系的准备了。
“没事了,你不用感谢我,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以后别来找我了。”路凡只想离开这里,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有些累。
“什么啊,我叫沈知漾,你这人真冷漠。”oga看着路凡的背影,才发现路凡拄着拐,“难道因为昨天救自己受的伤?”沈知漾幽幽的想。
听到“沈知漾”这个名字,路凡并没有感到惊讶,关于晏时安出现在哪儿,剧情就在哪儿发展这种位面之子的情况,路凡怎么会不明白。而沈知漾,晏时安的未婚妻,又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路凡不得不再次懊恼,下次帮人,一定眼下,救得人是谁,他真的不想跟主角扯上一点关系了。
晏老的生辰宴,来往的不少是商场的大佬,像路凡种年纪来参加宴会有不少是家族里的下一代继承者。
远处,晏老拉着晏时安穿梭在人群里,晏时安今天穿了件深色西服,本就白净的脸更显得乖巧了,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看似笑着的人,不知何时就能在无知无觉间将人搞垮,晏家多年经营,不衰反盛,绝不可能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路凡到是第一次看到晏时安穿西服,好像又长高了一点,路凡拿手比起台上的人,将那边的人缩小在两指之间,又将远处的人跟自己对比了下,大概在耳朵这里,是比之前长高了些。
这边晏时安还在台上跟各世家交谈着,向角落里投向目光,就看到路凡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
爷爷还在这里,晏时安收回目光。
“没什么。”
路凡有些无聊,他有些不大明白晏老为什么要让他参加宴会,毕竟在不久之前这老爷子还让自己离开晏宅,并特意叮嘱了不要靠近晏时安。
手里的酒杯已经见杯底了。
“哎?你怎么在这儿?”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是沈知漾。小少爷穿的白色西服,因为分化的原因,后颈还贴着信息素阻隔贴。
“好巧啊,路凡少爷也在这儿啊。”孟东榆不知何时凑到了路凡身边。
路凡不用看就知道是孟东榆,在场的大多人都不认识自己,只有少数人知道晏家很多年前收养了一个司机的孩子,对外称养子,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个司机的孩子,因为当年一场意外,才有了养子的名号。不过路凡并没有因为身份转变而大肆宣扬,所以很少有人称路凡少爷,自始至终他都明白这晏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孟东榆,你认识他?少爷?我没听过哪家有姓路的少爷啊。”沈知漾不说还好,一说就吸引了不少人看往这边。
“当然是晏家当年收养那个司机的儿子啊。你腿好些了啊?石膏都摘了。”孟东榆带着嬉笑说。
路凡捏着杯子的手下意识捏紧了些。
“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休息下,抱歉。”
说完,就放下酒杯向后花园走去,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
“喂,你怎么认识他的啊?跟我讲讲呗。”小少爷天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路凡的脚步更加快了些。
好不容易走到后花园,原以为能短暂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里有人。
“孟珏,很久之前我就给过你机会了,不该伸手的地方你最好安分点,看在叙言和妹妹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什么事我都能忍着。”
晏沉?他怎么在这儿,不应该在前面招待客人吗,路凡将身子隐蔽在角落里,好在夜里灯光昏些,倒是不容易让人发现。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在外雷厉风行的晏总,最后是连自己的爱人都保不住哈哈哈,当年的事我就不信你没有查到老爷子的头上。怎么?你也只能动我了。不对,你动不了我,因为你答应了叙言。哈…哈哈哈,你个懦……”孟钰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到最后甚至有些癫狂。
不过在路凡听起来,这声音除了凄戚没有一丝高兴的意味。
“碰”,是拳头碰到皮肉的声音。
打起来了啊?路凡正想起身看情况,下一秒就跌入了满是茉莉香的怀抱。
“嘘,别出声。”
等到那边声音弱下去,路凡的腿蹲的有些麻,窝在一个小自己五岁小孩的怀里怪难为情的。
“好了嘛”怀里闷闷的声音穿来,晏时安,才恋恋不舍的将怀里的人松开。
“咳咳,宴会结束了?”路凡有些不自然的搭话道。
“没有。”晏时安处理完事情后,再转眼看时,路凡已经不在那里了,只剩下孟东榆以及沈家那个蠢货。担心出事,晏时安才急匆匆赶到这里,就发现路凡在听墙角。
路凡不清楚晏时安有没有听到晏沉他们之间的对话,又或者说听到了多少。那次事故和晏老爷子有关……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路凡脑子有些乱,他现在需要静下来,当年那件事绝对不简单。
“等等。”身体更快一步做出反应,路凡还未转身就被alpha抱住,再传来的是脖子上的疼痛。
“嘶。”路凡被咬的低声呼痛。
不过,晏时安好像没有要松口的迹象,beta没有腺体,晏时安的信息素注不进去,只能在表面停留,不管咬的多紧,注进多少信息素,最多也只能停留一个星期罢了。
“我发/情期到了。”晏时安说完晕倒了。
果不其然,晏时安身上温度比自己高出不少,路凡将人把人抱紧休息室里,此时晏时安整个人都呈现一种熟透的状态,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情热变成粉色,双眸紧闭,两条腿难耐地缴着床单。
路凡翻遍整间休息室,都没有看到抑制剂的影子。不应该啊,休息室里,抑制剂必不可少的……
“不会吧”
一想到晏时安有可能是被人暗算了,路凡就有些不可思议,谁还敢暗算晏时安,更何况现在还在晏老爷子的宴会上。
“路凡,路凡…”
路凡进到卧室就看到晏时安挣扎着起身,许是见到了路凡,晏时安此刻安分不少。
“不要走,我很乖,不会标记你的,不要走。”应该是发/情的原因,晏时安比清醒时少了份攻击性,多了分脆弱,连声音都带来分哽咽。
路凡心想:若是让孟东榆看到了,那还得了,好在是我。不知不觉想到,嘴角隐约中也带了弧度。
背上轻轻的抚慰,让晏时安,平静不少,如果不是路凡手被紧紧握着,他都要觉着,晏时安已经睡着了。
路凡的手指,无意识的抚向晏时安的脸,眼下的青黑多了不少,他不知道晏时安最近在做什么,只是让他感觉更加不好亲近了,明明小时候还好好的,什么时候就变了。
天蒙蒙亮,晏时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清醒,看来昨天那个下药的人没下狠手,本想揉下惺忪的眼,看到的确是一只略为宽大的手,顺着手的主人看去,原来是路凡,昨天他没有走,一种莫大的欣喜裹上心脏,再看到路凡脖子上血痕,晏时安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有些沸腾,昨天的药效还是没有过。
阳光透过隙缝,有些斑驳地撒在两人身上。
晏时安多想时间就这样停留,指尖温暖的触感有些让他有些不舍。
“少爷,老爷那里来人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昨夜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准备,估计现在已经着了某人的道了。
“我知道了,你跟他说我一会儿就过去。”晏时安这才将手松开慢悠悠地起身。
临走之余,看着床边睡着安稳的路凡,晏时安忍不住俯身吻向昨夜被自己摧残地厉害的脖子,那里留下一排带着血痕的牙印,可见alpha下嘴时的狠戾,beta虽然没有腺体,但也经不起alpha这般重创。
细碎的吻落在脆弱的脖颈,一路攀上路凡微张的嘴,留下星星点点。
暧昧渐升,梦中路凡感觉有一天巨蟒慢慢缠绕在自己身上,一点点收紧,像是要把自己吃了,意识到危机感的路凡因为呼吸困难下意识哼出了声,一瞬间将沉溺在其中的晏时安思绪拉回,看着眉头紧皱成“川”的路凡,原本因为兴奋染上红晕的脸更加病态。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晏时安一边想着,一边艰难从路凡身上起来。
路凡在床沿趴了一晚上,昨晚他本想出去找抑制剂,结果晏时安的手像钳子一样掰不开,熬到半夜床上的人都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好在最后晏时安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路凡才放下心来。
不过床上已经没有昨夜人的身影,床上也没了温度。
早就离开了啊,路凡有些失落的想。
路凡揉着早已麻了的腿,行动时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
“嘶…怎么下嘴这么狠啊”
此时已是中午,昨天晚会进行了很晚才结束,外面的人估计找人都找疯了吧。离开晏家的路上,路凡还在想着晏时安,昨天他突然在宴会上离开,应该没事吧……
“啊啊啊!你又出去鬼混、、?!身上好重的alpha信息素!你个beta…你,你脖子怎么回事?”对于路凡多次夜不归宿的情况,室友还是感到不可思议,看着老实本分的人比他一个alpha还浪…
“没有没有,一点小意外。”路凡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有点吓到,闪身进了浴室,好躲避室友的声波攻击。
“路凡你不讲义气!我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却瞒着我找对象!!!你出来!!!”门口室友气愤的声音还在响着其中还夹杂着气急败坏的敲门声。
等到声音小点路凡才想起照镜子,之前没有镜子路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室友的反应不是没有道理。
镜中肤色有些深的beta,眼下是昨夜晚睡留下的青黑,脖子上布满红痕,从脖子后方延至到喉结,就连嘴唇都有些红肿,喉结处的痕迹甚至比别处更深些,任谁看都知道这个beta昨夜经历了什么,而路凡还在想怪不得自己声音这么哑。
“昨天有这么激烈嘛…”路凡摸着红痕嘟囔道。
此时晏宅中,晏时安正接受着昨夜擅自离开的惩罚。
皮鞭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随着鞭子挥下,背上就出现一道疤痕,看得出来下手的人没有因为那是晏时安而留情,一鞭下去,衣服已经裂开,破碎的衣角混着血肉糅杂在白嫩的背部,显得突兀又可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晏时安抑制口中闷哼,生生收下这一鞭。
管家打下一鞭后看向沙发上的人,见人没有发话,就明白这是继续打意思了,直到晏时安嘴角鲜血流下,主座上的的才摆摆手让人退下。
晏时安视野已经被汗水模糊,身体也因为疼痛支撑不住而倒下,见爷爷走来,又强撑着跪坐起来。
“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如果还有下次,受罚的就不是你了,那个beta就是你想护,我也有多的办法,让他消失。”
晏老爷子的话,逐字逐句敲打在晏时安的心房,母亲的下场就是最直接的例子。
“明白。”
“昨天下药的人有头绪了吗,这件事交给你自己处理,那个beta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完,拿起手帕,轻轻擦去晏时安嘴角已经干枯的血迹。
“你是我孙子,我自然是为你考虑的,沈家那个小子,你也看到了,之后好好相处。”
“……”
爷爷…可笑……握在膝盖的手不自然地收紧,看着眼前人彻底离去,晏时安才真正倒下去。
----时间大法----
“骆宇,毕业之后,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大学时光过得意外的快,转眼间四年过去,他与骆宇也即将分开。
“前几天,教授给我引荐了一个私人教练馆,薪资还挺高的,你也知道,我妈身体不好,我也想快点挣钱凑够手术钱。”一想到未来跟路凡不能经常见面,骆宇就不争气的流下两行清泪。
“你怎么又哭了,算上今天这一次,你这周已经哭了三次了,我又不是不在了,干嘛搞得这么伤感。”说完,路凡就被骆宇手肘攻击了。
骆宇声音还带着哭腔,“你说什么呢,什么不在了。”说完哭的更厉害了。
知道骆宇对生死这事情敏感,路凡不由得怨自己说错话。
“你以前就爱哭,高中那个时候,对你见面的印象就是爱哭,看起来是个大高个,那俩眼睛后面跟储个水库似的,流也流不完。
“那还不是那个时候,别人都欺负我,只有你替我说话,一看到有人在乎我,我就忍不住。”
“不说我了,你呢,你去哪儿,要去当老师吗?”
“嗯,想好了,老师对我来说应该算是最好的选择了。”beta在这个世界上太普通既没有oga的柔软也没有alpha的强悍,想来老师是最稳当的职业,再说自己前世也是个老师,没什么比老本行更得心应手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妈手术成功了之后,你会考虑我吗?”骆宇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路凡何尝不明白骆宇的心思,自从高中毕业晚会上骆宇对自己表白之后,俩人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透不过的膜,这份感情,他真的能坦然接受吗?
见路凡沉默不语,骆宇连忙改过话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作业没写完,先走了。”
“那件事,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我等你。”说完还拉动嘴角努力做出一个微笑,却因为刚才哭过,显得有些滑稽。
眼前人似逃窜的身影让路凡不禁想起以前的日子。
路凡上中学的时候,因为上下学都是豪车接送,吸引不少人跟他搭讪,因为为人和善,自然有很多人跟他结交。
与路凡不同的是骆宇,家里的贫困让骆宇营养不良,瘦瘦小小一个,没有父亲,母亲又多病,在学校没少受到欺负。
骆宇原以为自己就这样度过中学生活时,路凡出现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路凡在学校小巷子里看到被三四个人围堵的骆宇,不用想也知道是校园霸凌。
“喂,那里的人,巡逻的老师快来了,不想被发现就快点走吧。”
年纪小的无非怕的就是父母和学校的处分,那几个是见过路凡的,知道他不好惹,对着骆宇淬了一口,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离开前还狠狠剜了一眼路凡,路凡也不恼,脸上甚至还挂着浅浅的笑。
“你没事吧。”
眼前陡然出现的手,让骆宇有些吃惊,一时间也忘了回话。
“受伤了?怎么呆呆的?”
直到那双带有温度的手夹杂晚间微凉的风抚上额头,骆宇才慢半拍的抬眼望去,只是这一眼,此后经年再难忘却。
自那以后,骆宇就经常去找路凡,除了寻求庇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小心思,这些小心思,当时有些神经大条的路凡一点都没发现,倒是让当时还是几岁的晏时安发觉了。
“你怎么又带他来啊?”骆宇看着晏时安缠着路凡的手,内心不断劝解自己,那是他弟弟,不能想歪,语气中的醋意却是丝毫不减。
路凡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只当骆宇嫌小孩子麻烦,更别提发现这俩人暗地里无端的对峙。“小孩子,比较粘人。”路凡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本来他家邀请的就是自己,突然带个小孩子,骆宇不高兴也是正常。
其实,路凡只要低下头,就能看见平常在自己跟前要抱要亲的小人,眼中情绪,倒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
晚饭没进行到多久,晏时安就吵着闹着要回家吃家里做的鲜花饼,路凡哄着说明天给他做,才勉强让晏时安分一点,没过多久,晏时安又拿爷爷有门禁的话来堵路凡,在场的人都知道晏家哪有什么门禁,都时晏时安想快点离开罢了。
那些年因为晏时安,路凡不知道欠了骆宇多少顿饭。这么多年过去了,骆宇不在是当年那个小瘦猴,身体强壮的都能给别人做教练,他也不在长以往那样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路凡时常感叹时间的过得真快,快的让他以为上一世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上一世的路凡只不过是这大千世界中的小小一部分,幼年时父母因车祸身亡,留下路凡一个人,生活的压迫,尚且年幼的路凡不得不饱受这世间冷暖,好在因为政策原因,路凡进了福利院,才免受流浪之苦。
不过上天像是给路凡开了个玩笑,十五岁时,福利院也因为资金不够被迫将所有的孩子送走,而路凡因为年纪过大,被人拒领,那是也不过半大少年站在福利院大门看着一个又一个孩子被领走,作为福利院里年龄最大孩子,路凡也是最懂事的那个‘’每一个孩子临走前面对路凡都是泪眼婆娑,而路凡也只是摸摸抱着自己小孩子的头,面露微笑轻声安慰。
终于在送走最后一个被领养的孩子时,那个坚强的少年蹲在门口,再也压制不出声音的哽咽,夕阳将眼前小小人儿的身影拉的细长,也将少年仅有的幼稚磨灭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任谁看见这一幕都难免恻隐之心,年事已高的院长也不例外,明明是古稀之年,却还是收养了路凡,于是“老人”和“大人”便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家。
老人膝下无子,一生奔波,该是安享晚年的年龄,却用微少的退休金来维持这来之不易的家。
那时路凡为了减轻院长奶奶负担经常在学校做着帮人跑腿的活,放学后在昏暗灯光下,院长奶奶做着手工活儿,小路凡就在旁边写作业。
那大概是路凡那一生最怀念的日子,尽管日子贫苦了些,却胜在温馨。
事实证明,意外总是打的人措手不及,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一刻的平静与安宁。
路凡满心欢喜拿着在学校跑腿挣的钱,因为今天生意不错,这次钱比前几次多了不少,路上路凡还想着今晚可以和奶奶搓顿肉,然而当路凡真正站在门口时,不是以往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代替的是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小路凡穿过重重阻碍,心境逐渐不安,周围街坊邻居的声音不断传到耳边。
“诶呦,真可怜,这小偷可真会找人。”
“你说可不是,就这家也没个大人,现在老人不在了,就剩个小孩。”
“听说那个小偷就想拿个钱,没想杀人”
“啊对对对,那个小偷都要走了,刚好那个老太婆醒了,死活拦着不让走。”
“这钱哪有命重要啊,也是老了人也糊涂了。”
“……”
路凡不管那些声音,心里默念“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肯流下。
终于穿过噪杂的人群,等来的却是即将盖上白布的尸体。明明不足一百米的路程,路凡腿上像是有千斤重,走到尸体旁边时,旁边警察还在询问老人生前的相关的人。
路凡有些颤抖,握住早已冰冷布满细小伤口的手,或许是老人附在身上的灵魂尚未离去,原本小偷死活打不开的双手,此时却松开了,掉落的是用塑料袋包裹的钱袋子,上面还用黑色墨水注明着“小凡的学费”。
水滴落在老人的脸上
下雨了
……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没雨吗”
“这天也真怪”
“快走吧,快走吧”
雨声盖过人群的嘈杂,周围的人如受惊的燕群,四处散去。谁也没注意到那个小小的人,趴在尸体上失声痛哭。
在邻居和警察的帮助下,路凡好在把老人下葬,自此,也是真正的自己一个人。
就这样,路凡一边挣钱一边上学,老人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路凡考上个好大学,在这片土地上出人头地。不负所望,路凡考上当时最好的大学,在毕业时选择了做老师。
十八岁如约而至,晏时安也从路凡眼中的“小孩”变成大人。路凡其实很想去参加晏时安的成人礼,如果不是现在跟晏老爷子坐在一个包厢里的话。
“老爷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当年我离开的时候,您说过不会再来找我。”或许因为上了年纪还是别的,晏老给他的感觉与从前的凌厉不同,更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徒有其表。
“哦?是吗,我好像不记得了。”路凡无奈,碍于自己能力有限也不与他争辩。
尽管年龄大了,威严也还在,光是坐在那里就让路凡背后有些发毛。
“你也知道,晏时安该订婚了,作为他的爷爷,总要为他考虑,晏家需要的是世家相配的oga。”
路凡想不通,他已经离开晏家那么多年,晏时安来找自己也是寥寥无几,这老头儿,怎么认为晏时安还喜欢自己。
再对上那双浑浊的眼时,“那是你们的事,我已经不是晏家的人了。当年父亲为了救晏夫人搭上了性命,我不欠晏家什么。如果你来是为了告知我里晏时安远点的话,你大可放心。”路凡拿起外套,起身离开。
“那不巧,我不放心。”
路凡踏出包厢门的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个目光不善的晏老。
晏时安有些累,作为晚会主角,每个被邀约的人都要来送上祝福,不出意外明天的行程要往后推了。
主台上响着主持人年的祝福词,美好又温馨;台下是来往不绝的觥筹交错,迷乱又让人晕眩。
晚会进行到最后,晏老走向台,宣布晏家与沈家的婚约。而此时两位主角,坐在台下,是陌生人都不如的状态。
“哼,谁想跟你结婚,我提前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劝你不要懂歪心思。”
晏时安轻闭双眼,手指捏着高挺的鼻梁,缓解酒精带来的晕厥,眼神自始至终不曾分过旁人一分,“你放心,婚约我会解除,不是现在,但也快了。”
“你…!”沈知漾从小到大没吃过多少瘪,路凡是一次,现在又是一次,,恼怒的瞪了晏时安一眼,微圆的眼此时瞪的更圆了,本是柔顺的头发,此时翘起昭示着主人的不快。
路凡在出租屋里收拾着东西,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来回也不过半个行李箱。完事,正洗漱着,门口却响起敲门声,路凡只得匆匆围个浴袍开门。
“来了,来了”路凡原想是骆宇来找他说去他家的事,一开门就落入一个满是酒味的怀抱,搂得有些紧,像是把路凡溺毕在这个怀抱。
眼前人比自己高大许多,路凡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这个人,毕竟现在路凡正被搂在怀里挡住了视线。
醉酒的人不管怀里人的挣扎,固执地将人往怀里带,几乎就要把路凡揉碎在身体里。
好不容易看见抱自己的人是谁,路凡不由惊道,“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