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
听到这个名字,夏洛克低声喃喃着,下意识回头看向艾华斯。
当夏洛克的目光与艾华斯同时交汇的瞬间,他便意识到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叫詹姆斯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也没听说过莫里亚蒂教授还和妖精女王有什么关系……可一旦听到那个“蜘蛛”,他们都同时想到了艾华斯的养父。
保险起见,夏洛克追问道:“那位‘詹姆斯quot有什么特征?”
“……你们认识他吗?”
格蕾丝有些奇怪。
原本还以为会被继续盘问其他事情,但没想到夏洛克与艾华斯的注意力都立刻转移到了那位朋友身上。
但格蕾丝也显然没有回绝艾华斯他们的底气——艾华斯毕竟是一位大主教。
虽然不是枢机主教……但在教国,大主教也无疑能算是当权者了。甚至都不用说大主教,只是普通的主教的权力、地位也都比他们这些人要高一些。
教国终究是由九柱神教会统治的宗教国家,奉献道途的超凡者地位显然比其他道途要高出不少。
这并非是一种腐化,因为教会从最开始想的就非常清楚:因为奉献者很容易献出自己的、亲近的、拥有的去帮助他人获利,因此假如什么都不做、那么在自然的社会环境之下奉献者是很难过好的。
因此作为人工调节,教会就是明晃晃的偏袒奉献者。它就是在告诉人们,做好事就是有好报的。哪怕是为了好报而去做好事,也强于什么都不做。
而奇妙的是,在教会与真正奉献者的立场上、这种调节本身也成了一种“奉献”——因为这等于是将真正奉献者的福利去分给那些“为了好报而去做好事”的人,奉献者们反而欣然乐见……
没有精灵会对一位大主教心生恶感,他们的言语天然就是有力量的。这种力量来自于历代大主教、枢机主教们对名誉的维护。
也正因如此,明明艾华斯只要抵达这里、就会给他们造成麻烦,可格蕾丝夫妻却并没有将艾华斯赶走、反而热情的招待他们;当艾华斯他们推理真相时,格蕾丝也没有故意打断他们、诱骗他们、误导他们或者攻击他们……而是坦然出现并告知一切隐秘、恳求艾华斯的哀怜。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不对的是自己——至少在精灵的世界观之中,错的是她们。他们不会为掩盖错误而犯下更大的错误。
“……那位朋友和我们其实只见过一面,我们会碰面就只是纯粹的偶然、不可能是什么阴谋,因为‘月光quot一系的传承对善恶的感知能力很强。那位朋友不仅没有恶意,而且还有着强烈的奉献之欲。”
但即使如此,格蕾丝还是为自己那位朋友多分辩了几句。毕竟对方也确实给了他们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总不能把锅丢到他身上就不管了。
随后,她才认真回答着夏洛克的问题:“他应该是一位老人,我能看到衰老的痕迹。但我接触到的人类太少,所以分辨不出他具体的年龄。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应该是一位传承者。而且是和我一样,有着复数传承的天生多道途超凡者,至少有着奉献与适应道途的等级,最低也有第四能级。哪怕以精灵的标准来说,他也肯定算是强者。
“要说特征的话——抱歉,我看人类可能有点脸盲。但他穿着与妖精国度风格不太搭的正装,看起来很是优雅。再就是,他一直在笑着。”
老人,多道途,奉献与适应……
……提前之死吗?
艾华斯盘算着,感觉那个可能性更大了。
养父曾经是洛基枢机的学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从洛()
基那边学到了《蛛丝密续》?
但似乎也不太对。
虽然许多密续书浓缩成了一个技能,但本质上它就是一种传承。
莉莉就是从《蛛丝密续》之中找到了一个完整的适应道途传承。所以莉莉在见到布莱姆和洛基枢机的时候,都从他们身上感应到了特殊的气息……因为他们力量的本质是相同的。
可是莉莉与莫里亚蒂教授相处了很久,都没有从她身上感应到蛛丝密续的气息……
“——不对!”
艾华斯突然惊醒。
虽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但他突然想了起来,这还真是有可能的!
因为莉莉是在教授、甚至奥斯瓦尔德先生离开之后,才得到的《蛛丝密续》!也就是说,当莉莉习得《蛛丝密续》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教授。
《蛛丝密续》在钻研透彻之后,似乎能够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偷窃其他人的力量或者身份。不过洛基枢机没怎么用过这个技能,他的精灵之躯是司烛赐予的。而布莱姆则先后窃取了月之子与巨人的力量——并且被他偷走之后,洛基枢机真就失去了变成巨人的能力。
当时艾华斯杀死洛基枢机的时候,有一瞬间还以为接下来就要二阶段了:精灵之躯破碎、随后野火巨人再度站起来。
结果洛基枢机还真就保持着精灵之躯死去了。
反倒是布莱姆……他不光是变成了野火巨人,甚至还像是真正的巨人一样因为狂怒而失去了智力与理性。
如果养父也有《蛛丝密续》的力量,他会用这个力量来偷取什么?
或者说,有什么类似“巨人”、“精灵”之类的天赋是值得他偷取的?
“……不会吧。”
艾华斯喃喃道。
想到这里,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艾华斯·莫里亚蒂先生……我可爱的小钥匙。】
这是在上次的晋升仪式中,发现艾华斯晋升者身份的莫里亚蒂教授对他说的话。
他能够轻而易举就让艾华斯退场,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艾华斯当时认为这是一种善意。
但如今细想,这个“小钥匙”或许别有意味。
而在原本的历史中,艾华斯为玩家挡枪而死——那时已经疯癫的莫里亚蒂教授却显得极为暴怒。
不是不可置信,不是悲伤,不是震惊……而是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