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你这样的僧人?!”
昙芸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悲天悯人的微笑,“贫僧当然是僧人,而且还是个大和尚。”
“你这么年轻,居然是主持此寺之人?”
大和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称呼的。和尚是“上师”之意,在这个时代,敢自称“和尚”的,都是一座寺庙的主持,或者精通佛法到了一定的地步,也可以被称为和尚。
否则就如同后世爱染和其师父那样已经颇具佛性之人,也不过只能被称为“比丘”或者“野僧”罢了。
昙芸但笑不语,似乎在看一个被吓坏了的小孩。
“你既然是大和尚,为何要伤害我的族人?我劝你将他们放出来,否则你破坏了戒律,即使再怎么念经也去不了净土了!”
盖吴将双手暗暗放在刀柄上,一旦发现昙芸有所不对,就要动手。
“既然世人杀生依旧可以成佛,为何大和尚杀生不能成佛?众生既然平等,那大和尚做什么,和施主做什么,并无不同才是啊。”
“我不和你说这些虚话,我怎么可能说得过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就算你想要我供奉你们什么也是没有的。我那些族人都是苦人,你若是想要抓他们去讨赏,我劝你也……”
盖吴并不知道其中的关节,还以为康平寺的这位年轻主持发现了他的族人们是刺客,所以才先控制起来,想要和他聊一聊。
盖吴此时还不是后世那种沉稳干练的首领,面对这突发的情况,心中既慌乱又害怕,一开口就是虚张声势,乱了自己的分寸。
但他面对的明显是涵养和阅历都比他强的多的大和尚,后者不但不恼,反倒云淡风轻地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我说我要找你聊聊啊。”
到了这一步,再怎么纠结也没有用了,他来之前以防万一,已经托了人去花府送信,虽不知道师父多久才能来,但时间拖延的越长对他就越有优势。想到花木兰,盖吴犹如心中定了一根定海神针,面对昙芸那像是若无其事的态度,盖吴索性席地盘腿而坐,强忍着让自己定下心来。
“你要和我聊什么,聊吧。”
他突然淡定下来,昙芸反倒有些不适应了,待过了半晌,这才幽幽开口。
“施主刚刚说自己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未免妄自微薄了。在贫僧看来,施主已经比世上许多人拥有的都多,能做到许多人都做不了的事。”
这番话师父之前也和他说过,他曾这么安慰自卑的自己:
“你有这么多族人爱护你,又有一身好武艺,有能够行走天下的脚,作为一个人你已经拥有了许多。这世上还有许多事在等着你做,所以你更要行上正道,方可不辜负上苍赋予你的一切。”
所以盖吴心一旦安定下来,反倒全身放松,点了点头,只回了他三个字。
“我知道。”
昙芸一僵,他以为盖吴会问他“我到底有什么呢?”,亦或者直接斥他说的是无稽之谈,无论是哪一种,昙芸都有办法接下去,却独独没想到盖吴居然说“我知道”。
所谓“机锋”,不过是思维敏捷之辈推算对手会回应什么然后进行“预判反击”的一种技巧,信佛的人,思维框架都在其中,即使偶有惊人之语,如果提前知道对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