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保安回答,男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扑过来揪住江鹤的衣领。
“先生,求求您……把我的设计还给我。”男人脸上还残留着白色的一道道泪痕,看起来十分滑稽。
江鹤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笑意,他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男人拉扯着他的领子。
保安冲上来将他拖走,但男人沙哑的话语在江鹤耳边阴魂不散。
“该下地狱的屠夫!你们这些吸人血的蛭虫,上帝正看着呢!”
文字敲打着江鹤的心脏,手里拿着的洋桔梗突然变得滚烫起来,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花,直到驱赶完群众的保安摇晃他时,他才像猛然清醒似的说:“没事。”
街上的人逐渐散去,保安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江鹤缓慢地朝前走去,最终将洋桔梗丢进了垃圾桶里。
想什么呢江鹤,他问自己,带回去被发现了怎么办?
第二天清晨,江鹤出门买歌达赞所需的红茶。
温莎旁边的巷子里蜷缩着一个人,他将头埋进胳膊里,皮肤青紫,一动不动。
路过的行人叫了救护车,但遗憾的是,赶来的医生也没能将他僵硬的姿势掰开。
每个周末,戈尔温都会去探望威裴。
威裴静静地坐在病床上,宽松的病号服像麻袋一样罩在他的身上。
盘子里的营养餐依旧没吃几口,护工也说,最近她想推着威裴出去走走,却被拒绝了。
戈尔温从果盘里拿起苹果,苹果皮削的接连不断,引起旁边镜子的好奇。
威裴问:“最近罗坦德的事,是你做的吗?”
“是。”
“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
戈尔温沉默下来,威裴见他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的我确实很着急,课题眼看着就要终止了……”
“但现在,直到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才惊然发觉,我在把你逼迫着成为下一个柯昂。”他看着戈尔温:“我很抱歉。”
房间里很安静,只是偶尔能听到小孩子在走廊打闹的声音。
戈尔温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威裴,轻笑着说:“没什么,现在回归正轨了。”
这时,镜子拉了拉戈尔温的袖口,后者会意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六点二十分。
戈尔温站起来理了理大衣:“我下午还有点事,就不打扰老师休息了,我下周再来看您。”
和威裴道别后,戈尔温带着镜子来到了加州新开的剧院——镜子在报纸上看到后很新奇,于是戈尔温订了周末的票。
“哦,洛易夫斯基,你不该站在邪恶的那一方,和平与理想不正我们所向往的吗?”台上的女话剧演员动情地念着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