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看上去无精打采,但不仅没脾气,甚至没有一句抱怨和拖延,语气也跟平常一样平淡又耐心。
柳墨就在这种瞬间里得到了在别处少之又少的安全感。
慕与潇站着,简单活动手臂之后,清醒过来,就知道柳墨为什么醒过来又不想睡了。
外面应该突然下雨,风刮得让人心烦意乱。
“我送你的东西都放哪了,工作间吗?”
“对的,都收在那边,我去取过来,你去餐桌等我。”
柳墨没跟她闹,听话地按照指令走出去,坐下。
慕与潇拎着礼盒出来,关上工作间的门。
在桌上铺上毛毡,放上裁好的手工纸,再往墨碟里倒墨,将开好的那支“暮雨”递到柳墨手边。
柳墨旁观下来,“怎么感觉你很熟悉流程呢。”
慕与潇说:“我没写过,也看过啊。”
“好,写个什么啊?”
慕与潇跟她的伴读一样,站在不挡光的地方。
“哪怕你给我写个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都行。”
柳墨蘸墨舔笔,将纸张抚平的同时开玩笑道:“口气好大,那可是诗仙的千古名句,咱们俩写下来都不好放家里,别再影响风水。”
慕与潇诚恳道:“两百平都没有的房子不谈风水,我有同事精通这个,她说的。”
柳墨笑得毫无瞌睡了。
最终写了一句应景又量身定做的,“潇潇慕与,霏霏夜雨——四月十日柳墨书。”
也没多大含义,就是凑个谐音。
“这支笔的名字跟我有关吗?”
慕与潇终于问出口。
“有关。”
柳墨直言,放下笔,擦着拿过毛笔的手,“就是为你取的,听出来了啊。”
“嗯,我会买个框裱起来。”
慕与潇看中了餐边柜上方的空白墙面:“就挂在这吧。”
每天吃饭都可以看见。
柳墨问她:“潇同学,你看清楚了吗,你的名字怎么写?”
她把笔递给慕与潇,自己往旁坐了一个位置。
情感一旦活起来,就让人挺疯魔的。
凌晨三点不睡觉,起床学写毛笔字,这就是跟书法家睡觉的情趣之一吗?
慕与潇提笔蘸墨,学着柳墨的动作,将多余的墨水在墨蝶边缘刮掉,然后一笔一划地在新的纸上写自己的名字。
笔画有点多。
她的字不算丑,就是跟软笔书法毫无关系。
柳墨看笑了,“差点意思,进步空间还大。”
“我是不是拿笔姿势不对?”
“执笔无定法嘛,不过你换个方式拿会更轻松一点。”
柳墨帮她调整。
名师本该出高徒,她却已经走神,放下笔就去吻柳墨,墨汁的味道在空气中载浮载沉,依稀可以听到窗外的风雨声。
慕与潇抚摩她的脖颈,“不怕的,我们去睡觉。”
柳墨躺下以后问她:“如果我消失于这样的夜晚,此后你会对雨夜有阴影吗?”
慕与潇没有回答,而是摸到枕边剩余的指套。
这一轮做到了筋疲力尽,她才不悦地说:“为什么消失?”
“没有这种假设。”
春夜,梦里长出青苔。
闹钟响时,慕与潇先起床,柳墨眼睛都没睁开,倦懒地告诉她:“帮我跟陈夏说一声,别去酒店接我了,我晚一点直接去你们公司找她。”
慕与潇坐在床边编辑消息:[老板,十点左右,我跟柳老师一起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