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女子道:“既然如此,还请轩主多加照料她。万一有什么不对,及时将她送回来。”
容宿雾吩咐锦书将出云抱上马车。
方遂墨道:“她怎么”
容宿雾待锦书将出云安置妥当,这才道:“你看,一个浑身都动弹不得的女人,是不是一个可怜人?”
方遂墨蹙了蹙眉:“你要去流沁坊的婚宴上闹场吗?”
容宿雾扬起一抹笑容,白玉无瑕的面孔无比动人。“我可是诚心诚意去道贺的,你看,这还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前者的眼里充满了怀疑。以他对容宿雾的了解,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笑容,那就表示有人似乎要倒大霉了。二月初八,这个日子注定了他不是主角。方遂墨只得认命地在马车内随意摸了本书来看。去流沁坊的路,还长着呢!
容宿雾一直盯着出云看,时不时在她的耳边轻语几句。马车驱驰得越急,容宿雾的表情越是像弥漫了一层冰雾,寒意沁人,似乎能把人冻住。“出云,有什么话,我们一并在这儿说完!”他握了握出云的手,她纤细的手掌毫无力道,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出云的眼睛动了一动,呆滞的目光转到了他的面庞之上。
只有他,完全知道那件事情的始末。
只有他,能够只凭眼神就明白她心里的苦。
出云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给自己积攒着气力。除了头部之外,她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可以动弹,每日只能或坐或卧,任人摆布。她维持着这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只因为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容宿雾对她说了一句:“你受的苦,早晚要一千倍让他偿还!”
他在抱鹤轩内公布了她的死讯,却将她安置到这所小宅院里,吩咐落葵前来照料她。除此之外,他还命了对他忠心耿耿的锦书去服侍喜雨。
后来的一切,她听落葵在医治自己的时候断断续续的说了。落葵单将出云的妹妹暗香的事隐了去,并未告知她。若是出云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妹妹随了裴岚迟去流沁坊了,估计一时间又要翻天覆地了。
是以今日,容宿雾自是没有顺道去接暗香。他料定流沁坊早会有人去迎暗香前去婚宴当场,到时候相遇,他便要让她看一出戏。
出云轻轻在马车内喘息着。
隐约能马蹄踏在路面上的声音。
方遂墨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书本,偶尔一声哗啦的翻阅声,让人心头骤然一紧。
不知不觉,马车渐渐减速。更多声音传进了马车。
只听得流沁坊的门房认出了抱鹤轩的马车,大声通报道:“抱鹤轩的容轩主来贺!”
这一声喊得透彻清亮,在场的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移转到了那辆华丽的马车上。
只见一个衣着华美却陌生的男子首先跳了下来,怀中抱了一位病容满面的少女。另一位侍女打扮的姑娘站在了他的身旁,小心翼翼护着他怀中的少女。瞧了半日,只见容宿雾手中拎了一只硕大的礼盒,缓缓下车。
这一行人面无喜色地朝着流沁坊的大厅中走了过去。
早有小厮上前拜谢,问向容宿雾:“轩主不如把礼盒带给小的拿下去?”
“不必了。这份礼物,我要亲手交给你家少爷。”容宿雾眼光一扫,笑意动人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