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炼顿了顿,道:“有爹有娘,但是没怎么见过。从小我就在山上长大,师父和师娘就像我爹娘一样。”
傅烟笑了:“武仙人很看重你吧?”
“嗯。”
“真好。”
如炼点点头。
是挺好。
至少和傅烟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两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如炼指了指他身后的床,道:“你睡吧。”
就在这时,天上遮住月亮的云移开了,月色也因此更加明亮,能很清晰地看到如炼面上带有微微的倦色。
傅烟张了张口,道:“如果你因为小云……”
“不会的,”如炼打断他,“别想那么多,睡吧。”
傅烟闷闷地嗯了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床榻的里侧。黑暗中,他那双明亮的眸子格外惹眼,就一直盯着如炼目不转睛地看。
如炼被他看得没办法,只好在他身侧也躺了下来。
傅烟满意了,这才闭上双眼。
如炼有点想笑,傅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用睡了,他只是觉得病人都该好好休息,所以就用这种无声又固执的方式催促。
均匀的呼吸扑在耳畔,这种感受很新奇。
不知道是不是这病的原因,又或者傅烟的呼吸很有节奏,像催眠的童谣一样,如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且睡得很沉,连清晨鸟鸣最欢的时候都没被吵醒。
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时,傅烟已经不见了,整个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可以称得上一尘不染。
如炼在屋外找了一圈,发现院子里那个小小的药田昨天还杂草丛生的,今天就被修整得井井有条了。
傅烟站在田里,裤腿挽到了膝上,满手满腿都是泥,手里还举着锄头,一下一下把结块的泥土排开,铺平,再把杂草挑出来,只留下有用的药草。
因为如炼脚步很轻,他没注意到如炼的到来。
如炼想叫他别忙活了,反正也没什么人在这边种药,但又觉得傅烟闲不住,便什么都没说,看了一会便转身回屋去了。
回屋时,他还注意到傅烟在门外搭了个小灶,上面架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锅,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米粥,香气扑鼻。
太能干了……
如炼心想。
如果他要是修道,就凭他这种吃苦勤劳的劲儿,想必路子也不会短。
两人就一直在西院待了五天,在这期间武高都没派人来叫他们。傅烟每天都在吃米粥,后来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傅烟便从小院周围的森林里捡了一些蘑菇回来。
米粥换成了野山菇大乱炖,没什么调味料,但是傅烟吃得很香。
如炼生怕他吃蘑菇中毒了,便一直盯着他看。结果傅烟以为如炼也想吃,找了个碗慷慨地分了一半出来。
如炼:“……”
如炼:“你吃吧,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