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就一清二楚,我看你也没少来这风月场吧?”
话语中略带的幽怨被楼烬准确地捕捉到了,楼烬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你就这么看我?”
江灼仰起头,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副模样惹得楼烬心痒,他还想再逗弄江灼两句,女子却停在了一间房前,伸手一推,暗香就从房门那端扑了出来。
“还请二位在此处稍候。”女子稍一屈膝,盈盈做了个请的姿势。
她正要走,楼烬说了声“且慢”,女子便回过头来:“客官还有吩咐?”
“我想见你们东家一面。”楼烬道。
女子一愣:“这……”随后笑了一下,道,“我们东家这会儿正忙,怕是不得空呢。”
“无妨,”楼烬道,“你只消说是璧川之事,他听得懂。”
女子也很懂门道,不多问也不多说,又屈一膝,反手关上了门。
江灼兀自在桌边坐了下来。
他觉得屋内的香有些刺鼻,皱着眉问楼烬:“这是什么香?”
楼烬似笑非笑:“既然是青楼,还能是什么香?”
江灼欲言又止,落眼窗边的香炉,指风一动,几缕青烟便被拦腰斩断。
面对楼烬异样的目光,江灼理直气壮:“不好闻。”
楼烬笑了,提手给他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你可知,这风致楼的玄妙之处恰恰就在于它并非普通风月场,来这里的恩客并非单纯是来寻欢作乐的,而是为了双修。”
“没有道侣契,再怎么样也是事倍功半,又修哪门子的双修?”江灼不以为然。
“所以说全靠这香了,”楼烬悠悠看了一眼被掐灭的香炉,将茶杯推了过去,“这香就是风致楼的立楼之本,当时向舒研制时可没少下功夫。”
江灼问:“那位向舒,就是这风致楼的主人了?”
楼烬点点头。
向舒虽然是仙,但是却没在仙界待——他不乐意给公上胥卖命,在这一点上倒是和楼烬有点相似。
只不过楼烬是懒得张罗,而向舒则是天生反骨,宁可在其他地方过自知冷暖的日子,也不愿意留在仙界和一种仙僚虚与委蛇。
一炷香后,向舒姗姗来迟。
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江灼警觉地抬头去看,便见一位穿着红衣紫袍、难辨男女的美人扭着腰肢往里走,面敷浓妆,媚眼如丝。
只听名字,江灼还以为他大概也是个遗世独立的谪仙人,故而见他如此打扮难免心生诧异,但再一想也是,又有哪个正经神仙干这种营生的。
向舒在桌前站住了,凤眸绕着两个人转了一圈,笑道:“不知是哪位客官有吩咐?”
他笑得很灿烂,大概是看出了江灼并非熟客,而楼烬又一副久经沙场的模样,故而他一直歪着头盯着楼烬看,眼皮一敛就是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