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琛淡淡“嗯”了一声,慢慢抬起左手把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老实些。
时乔下巴搭在鹤琛肩膀上,看到他手臂缠着的布条,布条上已经有血渗了出来,两手一下攥紧了鹤琛的衣领,说:“乞丐哥哥,你受伤了!”
鹤琛伤在靠近肩胛骨的大臂内侧,虽缠着布条,但仍有一小道伤口露在外面,涓涓往外淌着血。
鹤琛嗓音仍是淡淡:“嗯,不打紧。没伤到动脉。”
时乔眼睫轻颤,声音里多了几分颤抖:“我看到它还在流血,一定很疼吧……”
“还好。”
虽然确实有点痛,但这对常年挨打的鹤琛来说并不算什么。
只是听小姑娘声音里带了哭腔,好像又要掉金豆子,鹤琛不免头痛起来。
连忙说:“只要你乖一点,我就不疼。”
时乔转过头,看着他锋利的下颌钱:“怎么才叫乖?”
“老老实实抱着我,不要乱动,也不许哭。”
“哭也不行?”时乔嘟起嘴巴,眨了两下眼,眼看着泪珠就要从眼眶中掉落。
鹤琛僵硬着脸:“不行。泪是咸的,我怕你眼泪掉到我伤口上,会疼。”
“……哦。”
时乔吸了吸鼻子,使劲把眼泪重新憋了回去。
伤在手臂,丝毫不影响鹤琛脚下的速度。他健步如飞,很快便走出了工厂。
骑上摩托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城市赶去,直到踏上逐渐宽阔敞亮的马路,看到越来越多的行人,鹤琛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他本意是直接送时乔回家,但小姑娘执拗要先陪他去医院。他想着时乔腿上的伤也需即使处理,摩托车在十字路口打了个弯儿,朝着医院驶去。
到院,挂号,拍片,缝针。
时乔的伤到没什么,涂了药打了针破伤风就算完事儿。但鹤琛的伤口略深,需要打麻药缝上几针。
这可给时乔心疼怀了,眼看鹤琛被带进手术室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往下落。
鹤琛进手术室前特意嘱咐,让个值班的小护士看着时乔。护士不是儿科的,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看到时乔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不声不响的掉眼泪十分手足无措。
好在时乔受了一天惊吓,早就身心俱疲。等鹤琛打着绷带从手术室出来,时乔已经哭累了在护士姐姐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