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三弟来信提醒我,有厉害人物洞察了玄水阵的关窍,准备对付我龙宫……”
“哼!就是如此吗?”
他对那龙鲸看都不看一眼,百目龙鲸在他人看来固然是海中的大凶之物,但在他龙太子看来,不过是些拉车都嫌笨的蠢物,被龙宫当成海中的害兽来捕杀的。
而他不放在眼里的龙鲸,骤然恢复自由,身体两侧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眼睛,登时就流露一股暴虐之色!
它驾驭着巨浪,朝着附近的有活物气息的海面冲去。
梵兮渃在殿中听到了龙鲸长鸣,才察觉她劝那空海寺小和尚放生龙鲸的不是地方,按照梵兮渃所想,此鲸被小和尚念了几日的经文,不说开了灵智,至少消弭了几分戾气,一旦被放归只有,当迅速离去才是。
但她看到小和尚站在琼霄殿前,对着自己放生的龙鲸,单掌竖在胸前,念了一段经文。
那悠长慈悲的经文,被他念的又急又快,字字都有无穷杀气扑面而来,端是一股骨子里的凶性,伴随着诵经声扑面而来。
方才知道为何念经数日,都没度化了那百目龙鲸!
梵兮渃微微一惊,急忙走向云边,欲压制那龙鲸的凶性,岂料此时云琅也捧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剪刀,从殿后转出来。
那剪刀犹如两道水流,首尾相接而成,流淌的水流晶莹剔透,就像一把冰剪刀一般,只有巴掌大小,更像是女儿家做女红的用物,而不是海外威名赫赫的断水剪。
云琅笑道:“不负梵仙子所托,在下自门中将此剪借了出来!”
梵兮渃连忙告罪道:“云道友,我这师弟自小在空海寺中呆着,不通世事,许是闹出了一场祸患来!”
云琅将目光往下一扫,看到龙鲸和海啸顿时失笑道:“仙子说笑了!这算什么大事?”
远处,靠近群岛边缘处,泊有一艘楼船大舟,上面有许多身着道袍,老少各异的修士从船上飞起。
焦柳子听闻师兄的喊声,急忙跑到了甲板上,却看见天际一线白浪由西向东,狂潮轰响,似万军列阵,掀起数十丈高的水墙。
顶端的浪头倾泻而下,犹如雪崩,横扫一切,朝着他们的所在奔腾涌来!
天咒宗一众弟子原本还在观望,只欲惊叹几声,但待其离得近些,感受到这海天齐动的威势,才有些色变。
最要紧的,是巨浪之后赫然有一数百米长的龙鲸怒吼长鸣,滚滚的音浪携带某种神通之力,让催动楼船飞起的天咒宗弟子赫然发现——楼船四角的四面旗幡,幡面飞出的道道黑气中,无数阴魂骤然溃散,未能将楼船托起!
就在那龙鲸摇头摆尾,一声鲸歌震慑了方圆数百里生灵的神魂,数百只小眼睛之中射出道道的血光,朝着天咒宗和其他小宗门的飞舟楼船而来,欲摄去这些人为血食之时!
天咒宗的楼船之中,骤然走出了一位老者,其面容悲苦,双眼却透着一种看透世情的从容淡然,纵然面对龙鲸怒啸,也并未有半点变色。
老者看了龙鲸一眼,口中念诵一咒,便见巨鲸携带冲击而来的无穷海水,滔天巨浪随着这笼罩天地的咒语微微颤动,那数十丈的水幕骤然又高涨了三分,但从那倾泻而下的浪尖上,突然一只龙首高高昂起!
环绕巨鲸的海水骤然化为一条百丈真龙,浑身碧鳞闪动,灵气如潮,真龙恣意滂湃,缠住了龙鲸……
这条水龙,此刻好似和大海结为一体一般,带着整片大海的巨大压力,镇压在百目龙鲸之上。
龙鲸一声哀鸣,无力的栽倒在水面上!
老者轻轻一挥衣袖,那海水凝结的真龙骤然扫尾,平定了余波,拎起龙鲸悬在面前……
天咒宗楼船之上,惊呼一片,具为自家掌门祖师神威所撼,又惊又喜!
而天上琼霄殿中,云琅看着捆缚龙鲸的老者,目光微微一凝,对旁边犹如奴仆的弟子道:“那是何门派?”
弟子小心道:“应是天咒宗的所在!此宗虽是新立,但开宗立派的祖安老人道法不凡,精通咒法,如今已在海外有些声名了!只是不知竟有此等神通……”
云琅目光幽深:“可传诏给他了?”
那弟子连忙点头道:“已传诏令他来见!”
云琅这才笑了笑,没有说话。
祖安老人被鲸鸣惊动出关,只是稍稍试演了一番祖师留下的‘八部天龙咒’,见到刚才凝聚咒灵,便有这般威力。将巨浪化为水龙,镇压了百目龙鲸,若是真个屠只真龙,炼成咒灵,不知有何等神通!
心中微微欣喜之时,却不知此番手段,已经让他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钱晨看着这一幕,将肩膀上的小妖怪捻下来,冲着琼霄殿一弹:“去打探看看!”
-肉肉屋